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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8:09:43 作者: 冰島
怎麼她還跑宮外去了?
南宮燁捏了下鼻樑,忽然想到自己先前答應過她,想出宮隨時可以出。
可後半句話,她是不是沒領悟到?
他允她出宮的前提是,得他陪著。
「帶誰出去的?」南宮燁沉聲問道。
「春杏和……沐澤。」
「沐澤……」南宮燁呵地笑了一聲,想到沐澤帥氣英俊的樣子。
只聽咔嚓一聲響,他手中的毛筆,斷成了兩截!
第74章 他吃醋了
乾清宮分為東西兩個暖閣,東暖閣設有兩個座位,掛著黃色紗簾,是南宮燁和清顏聽政的地方。
西暖閣則分成了幾個大小不同的房間。
其中最大的一間,是南宮燁散朝後批閱奏摺的地方,上懸「勤政親賢」的匾額。
此時的西暖閣燈火通明,燒著地龍。
角落裡的綠底粉彩描金鏤空紋香爐里,正裊裊地散著香。
南宮燁臉色蒼白,手指纏著紗布,正聚精會神地批閱著奏摺,他面色平靜,並不似往日的肅殺。
大殿安安靜靜,只有角落的更漏不時地發出聲響,還有聖上偶爾翻閱奏摺的紙張發出的聲音。
其他人,都竭力降低存在感,大氣都不敢出。
御案上,左邊捆著一沓厚厚的待審閱的奏摺,中間則是一尺厚,由秉筆太監票擬了方案的奏摺,需要他過目。
右手更厚的幾摞,則是他批閱後的奏摺,允了的,留中不發的,駁回的……
此時,案前幾步之遙,一個人正筆直地跪在那裡。
那人身板挺直,年輕英俊,低垂了眼帘。
額頭上,開始不由自主地滲出了細又密的汗水。
不是沐澤是誰?
自沐澤進來跪地請安,聖上好似沉浸在奏摺里,全然聽不到的樣子,偏也不叫起……
於是,沐澤便只能原地跪著,等待南宮燁回神。
南宮燁緩慢地看著手中的奏摺,頭都不抬一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撂了筆,似乎才發覺,眼前跪了一個人。
「沐澤?」
沐澤抱拳:「臣在!但請陛下吩咐。」
南宮燁合上了手中的奏摺,放在手心裡敲了兩下,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聲音低沉,猶如沁了冰的寒,涼涼道:「出宮玩得可還高興?」
沐澤心中咯噔一聲,頓時大驚失色:「微臣奉太后懿旨出宮,保護娘娘安全,望陛下明鑑,臣不敢高興……」
「哦?」
南宮燁不置可否,手拄著下巴,低垂著頭,向上撩開眼皮,直直地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
沐澤硬著頭皮,臉上血色刷地一下褪了乾淨。
他不斷回想自己最近兩日的所作所為,他的的確確盡職盡責,出宮的時候,人群多的時候,他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有刺客——
「啟稟陛下,微臣其實並不贊同娘娘出宮……」
南宮燁挑眉,似乎很是意外,「為何?說說看。」
沐澤抬頭,耿直道:「宮外畢竟不比宮裡,人多眼雜,太后娘娘身份尊貴,若是有個閃失,臣罪該萬死……」
南宮燁手指敲了敲桌子,再次抬眼看了看他,眼裡的殺意褪去了一大半:「說到底,還是你們憊懶,生怕擔責。」
沐澤似被說中了心事,垂下了頭。
南宮燁把摺子丟到了桌上,輕輕嘆了口氣,「她這幾日心血來潮,朕也不好違逆她……」
「罷了,知你出去也是提心弔膽,這趟差也屬實辛苦你了,退下領賞吧。」
「微臣遵旨!」沐澤叩首起身,僵著身子下去,轉身的時候才發現後背濕了一片。
伴君如伴虎,生死往往只是陛下的一念之間。
他剛出殿門,陛下身邊的大伴陳桔追了出來:「沐侍衛,等等——」
沐澤下意識停步,陳桔走到他身前,溫聲道:「這兩日太后娘娘出宮都做了什麼?你給洒家細細地說上一遍……」
沐澤一怔,陳桔怕他多想趕忙道:「洒家打聽這些不是為了監視太后。」
說是他伸手指了指天上:「萬一聖上問起,洒家心裡也有個數,也好調和調和,您說呢……」
沐澤原本凝重的臉色放緩,連連點頭,「總管說的是,太后她先是去了京兆尹聽案子,案子是……」
——
暖閣里,南宮燁終於閱完了最後一本奏摺,陳桔從殿外緩緩走來。
南宮燁捏了捏眉頭起身,「問完了?」
陳桔上前伺候陛下寬衣,一邊換衣,一邊道:「太后娘娘也是個奇女子,出宮居然連著兩天去京兆尹聽判案了,想來是無聊了……」
南宮燁剛要說話,卻先咳了數聲方歇。
陳桔忙上前給他拍著後背順氣:「陛下,您龍體重要,萬不可大意啊。」
南宮燁坐在床前,咳嗽一陣,緩了口氣,自嘲道:「這不是沒人分擔麼……」
「……」陳桔居然一時詞窮。
屋子安靜了一會兒,還是南宮燁問道:「今日朕宣了太醫,後宮都不聞不問麼?」
這道題好答。
陳桔張嘴就來:「那哪能呢,陛下龍體欠安,坤寧宮,鍾粹宮,儲秀宮,落月軒……」
「哪個宮裡的娘娘都派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