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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遲輕哼了一聲，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看了會兒。

    後廚昏黃的燈光襯得戚念膚色更加白皙，長睫垂落，近乎素顏，丸子頭乖巧可人，手裡安安生生地捧著一碗臭豆腐，熟悉的紅黑相間的配色

    如果不知道的話，很難不以為她是來尋找回憶的，但事實上……紀遲進店的時候一眼就瞟到了蘇航，以及他對面桌子上那碗冰粉。

    紀遲從地上挑了瓶啤酒，同樣也是熟悉的牌子，一手把玩著啤酒瓶，懶懶散散笑了笑：「確實很巧，在這裡遇到戚老師。」

    「更巧的是……我剛剛才知道我們性格不合。」紀遲俯身，在她耳邊漫不經心留下一句，轉眼擦肩而過。

    挑完酒，紀遲沖老闆娘無所謂地慫慫肩膀，提著兩瓶酒回朋友桌上去，絲毫不帶留戀的模樣。

    戚念也謝過老闆娘，走回自己桌前，低頭吃那一碗冰粉。冰粉順滑爽口，幾口下肚，就緩解了之前要衝破軀殼的辣意。

    兩張桌子隔得不遠，一張熱熱鬧鬧划拳喝酒，另一張安安靜靜偶爾交談，似乎就像跟老闆娘說得一樣，早就不在乎了。

    第6章 花刺 打賭看看，能不能追上

    不大的小店裡，幾個男人圍著一張桌子喝酒划拳，熱鬧得不像話，儘管只有三五個人，卻硬生生帶起了一片熱鬧氛圍。

    戚念周邊的聲音逐漸嘈雜了起來，充斥著碰杯的聲音和粗獷的談笑聲，間或能聽清楚一兩句話語。

    「誒我說，紀老闆啊，你怎麼好幾年了身邊還沒個女人啊?」

    「對啊對啊，不會是……不行吧?」

    「別胡說，咱紀總怎麼可能不行，怕不是心裡有個白月光咯!」

    「嘖嘖嘖，這算起來得是大學那會的啊，可真純情啊，怎麼就分了呢!」

    幾句對話飄落到戚念耳邊，戚念渾然不覺般，低頭慢慢吃著冰粉，那碗臭豆腐擱在旁邊，幾乎沒有勇氣再吃第二塊。

    蘇航倒是饒有興趣地湊過來：「戚老師，這變態辣的臭豆腐我倒是想嘗嘗，能分我一塊嗎?」

    戚念點點頭，任由他夾了一塊吃，自動忽略了他的後續反饋，只是表情淡然地低著頭。

    半晌，才聽見不遠處紀遲喉嚨里沉沉笑了一聲，懶懶散散開口：「賽車是我老婆，不知道?一個兩個的那麼閒，不如吃兩串羊腰子補補。」

    緊接著一陣鬨笑：「那紀總請客哦!」「紀總晚上一起來嗎?聽說今晚新到了一批妞，長得跟明星差不多，可帶勁了!」

    「對對對，我聽說其中有個長得像……像那個什麼戚念來著，最近可火那個，我媽天天在家看她電視劇來著。」「哎，那老子非得見識見識不可!」

    噼里啪啦的開瓶聲、碰杯聲和打火機打著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也為又一個燈紅酒綠的夜晚徐徐拉開了序幕。

    聽見自己的名字，戚念頓了頓，和蘇航對視一眼，淡淡笑了笑，繼續低下頭去。

    冰粉吃了一半，已經膩了，眼前是尚且溫熱著的相思紅豆派，奶黃色的外皮，看起來酥脆誘人，甚至隱隱能看見裡邊深紅色的餡兒，幾分奶香味順著鼻腔湧入，雖然是粗糙的手法，但看起來確實挺好吃的。

    戚念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把它整塊盛起來，放到嘴邊感受著氤氳的熱氣。

    「你們去唄。」她聽見紀遲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對這款沒興趣。」

    戚念一口用力咬下去，過甜的紅豆餡爭先恐後地湧出來，讓她幾乎來不及招架。

    幸好蘇航及時遞來一張紙巾，讓戚念的衣服得以倖免於難。她三兩口把紅豆派吞下肚去，迅速戴上口罩和帽子，起身看向蘇航：「走吧。」

    路過紀遲那桌的時候，戚念匆匆而過，帽子邊緣遮擋了全部餘光，看也沒看一眼桌上的男人。

    耳邊只隱約聽見一句：「臥槽，這腿真白真細，紀哥你快看……」

    行事低調的女人走到門前，同樣戴著口罩的男人三兩步趕上前，紳士地推開玻璃門，二人結伴出了這小店。

    剛剛感嘆腿真白的男人嘆一口氣，有些失望：「有男朋友了，沒勁，不然還可以約一個。」

    有人鬨笑起來：「就天天知道約，別以為人人都喜歡錢啊，人家說不定根本懶得理你!」

    「嘖，就憑這腿，她要是不願意，我也能……」酒勁逐漸上來了，男人的臉紅成了豬肝色，打了個酒嗝。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劈頭蓋臉潑了杯白開水，潑的位置和數量非常準確，恰到好處地讓水流到脖子上，還沒弄濕衣服就被一張紙巾擦了去。

    「……紀哥，你，你幹什麼?」那男人有些吃驚，半天才反應過來，把被水糊住的眼睛眯縫開，結結巴巴地問。

    「沒什麼。」紀遲靠在椅背上，雙腿敞著，慢條斯理地拿著張紙巾擦手指，抬眼望過去，輕笑了一聲，「本來想遞杯水讓你醒醒酒，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長而密的睫毛之下，他的眼神平靜無波，看起來毫無城府，只是莫名的，讓那個男人不寒而慄。

    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戚念本來想收拾收拾就睡覺，還是被許霖勒令著發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