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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7:46:21 作者: 荔芒
    初念驀然想起兩個人一開始當同桌時, 就連考試都不想分開桌子的, 向擇川還死皮賴臉地盯著她看。

    再看看如今突兀分開的桌子,初念咬緊下唇,一下子心態崩了。

    咬著牙, 初念狠狠心,把自己的桌子也往左邊挪了挪。

    動作太大,一不小心一本本子還掉了下去, 正好掉到向擇川腳邊。

    往常不用她說,向擇川會自己撿起來遞給她,順便嘲笑她一句,而如今, 向擇川根本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打著遊戲,仿佛根本感應不到其他人一樣。

    初念扁了扁嘴,自己伸長手臂,艱難地從向擇川腳邊把本子撈上來。

    眼睛不經意瞥過他的抽屜,一眼看見運動會長跑贏回來的那個星空燈。

    在抽屜里單獨辟了一塊地方放著,還裝在一個半透明的盒子裡,不知道是要送給誰 。

    肯定不是送給自己吧,畢竟他都那麼生氣了。

    初念的心境此時五味雜陳,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覺得心裡酸澀難受,突然很想哭。

    匆匆擦了一下眼角,初念拿著卷子站起來,幾乎是走投無路一般,走到魏仕棟旁邊,問道:「班長,你能不能教我一下這道題?」

    魏仕棟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她一眼,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沖她笑了笑,展平試卷:「當然可以。」

    魏仕棟的數學能力絕對一流,儘管比不上向擇川,卻還是深入淺出,娓娓道來,而且絕對不會嘲諷你,只會耐心地教導你。

    初念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眼前一片朦朧,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一大滴眼淚啪嗒滴到試卷上,暈濕了一片筆跡。

    初念慌慌亂亂地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努力笑道:「對不起……」

    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魏仕棟溫和地笑笑,遞給她一張紙巾,聲音柔和:「沒關係的,不要緊,心裡難受就哭出來。」

    「謝謝。」初念帶著哭腔道了謝,磕磕絆絆地問道,「這個步驟為什麼是這樣的啊?」

    魏仕棟有些哭笑不得,看自己的同桌不在,索性自己坐過去,讓初念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你先坐會兒,別急著題目,啊。」

    說著,魏仕棟還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一包小熊餅乾塞到她手裡,撓著頭皮道:「吃點東西吧,心情好一點。」

    正是她最愛的一款零食。

    初念抽抽噎噎地點點頭,把一塊餅乾放嘴裡,小口小口嚼著,舌尖漾起一陣過濃的甜。

    然後她下意識地扭頭去看向擇川。

    魏仕棟的位置就在他右邊,只隔著窄窄一條走廊的距離。

    而向擇川仍然盯著手機屏幕,就連臉上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初念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扭過頭沖魏仕棟笑了笑:「謝謝。」

    她沒有看見,少年一把遊戲在最後穩贏的情況下自爆了。

    聽著耳機里隊友的一片罵聲,向擇川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默默閉上了眼睛。

    *

    初念在魏仕棟旁邊坐了挺久,好不容易把情緒穩定下來,魏仕棟繼續給她講題。

    二人挨得很近,幾乎是頭碰頭一般,魏仕棟的手臂緊挨著她的,一字一句地耐心分析。

    初念則是乖巧點頭,時不時低聲問一兩句,小鹿眼撲閃靈動,可愛到不行。

    「好一副郎才女貌的畫面。」不知道是誰看見這一幕,說得酸溜溜的,仿佛呷了許久的醋一般。

    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穿過小半個教室,清晰地落在初念耳朵里。

    是嚴姍姍的聲音。

    馬上又跟上張菁的「小聲」附和:「嘖嘖嘖,我們哪裡比得上某些人,仗著長得好看就四處拈花惹草,還不知道下場怎麼樣呢。」

    嚴姍姍撇撇嘴,瞥了他們一眼,冷笑道:「的確好本事,一個兩個都輕鬆勾搭上,像我這種普普通通的人實在沒機會啊。」

    她們的幾個小姐妹也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起來,聲音越來越小,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鬨笑聲。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愉快的神情,仿佛是剛剛手撕小三的正室。

    初念垂下眼眸,並不去看她們。

    人活在世,就往往得接受世人的非議,她們非要這麼說,自己去據理力爭,只會惹來一肚子氣,還不能改變別人的看法。

    不如乾脆當聽不見,想像一群狗在耳邊狂吠罷了。

    魏仕棟顯然也聽見了,面上神情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問初念:「你……沒事吧?」

    初念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巧笑倩兮:「當然沒事。」

    魏仕棟看得心底發毛,又斟酌著詞彙安慰她:「沒事,你就別理她們。」

    初念乖巧點頭,耳邊偏偏又傳來嚴姍姍頗為大聲的總結:「嘖嘖嘖,所以說嘛,這腳踏幾條船見一個愛一個的白蓮花是遲早會有報應的!」

    然後傳來一群人的爆笑,一個兩個都歡樂的很。

    初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男生騰的起身,走到她們面前,皺眉道:「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嚴姍姍詫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過是班級里普普通通沒有勢力的男生,哪裡輪得到他來瞎出頭?

    詫異的不止是她們,初念本人也十分吃驚。他跟自己毫無交集,為人本身也十分內向孤僻,初念對他唯一的印象也只有他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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