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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7:37:19 作者: 慕如初
    她也站起來,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緊張,局促不安地扯了下衣裳。

    過了會,廖瑩走過來,問:「camille人呢?」

    「在裡面,已經睡著了。」

    「哦,」廖瑩目光又在許亦微和廖繁身上轉了轉,問廖繁:「你怎麼在這?」

    廖繁正要開口,許亦微搶先說道:「路上剛好碰見。」

    「哦。」

    廖瑩將信將疑地點頭,推開門探頭看了眼病房裡的情況,然後關上,走到許亦微旁邊坐下來。

    「camille之前看起來挺正常啊,我還以為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怎麼又......」

    「抑鬱症患者大多數看起來都很正常,有時候我們見到某一個人,能笑也能鬧,但你根本猜不到她其實私底下被病症折磨得很痛苦。」

    廖瑩沉默。

    許亦微繼續道:「她最近狀況非常不好,我們都被她騙了。」

    「為什麼要騙我們?」

    「可能.....」許亦微停了下,眼睫疲憊地垂落:「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又或許是怕我們知道。」

    接著,許亦微把唐欣的前夫托表妹來找她借錢的事說出來,廖瑩聽後,頓時惱火。

    「那個渣男還敢出現?」

    唐欣離婚的第二天,廖瑩曾帶著人上門去把曹明洋打了一頓,當時那個小三也在,她暴脾氣差點把那小三扯到頭禿。

    廖瑩放話說以後見一次打一次,因為這個,曹明洋後來還搬家了。但沒想到,時隔兩年,曹明洋又出現。

    「我沒見到他,是他表妹出面找camille的。」

    「那渣男人呢?」

    「不用管他在哪,總之,我們不能讓唐欣再見到曹明洋,免得對她病情不利。」

    廖瑩點點頭,偏頭看了眼走廊盡頭靠窗吸菸的廖繁,想了想,低聲問道:「我弟不是路過吧,他還糾纏你?」

    許亦微搖頭。

    「那你們......」

    「對不起,阿瑩。」許亦微深呼吸,說:「這事不方便在這說,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你別解釋了,」廖瑩說:「我知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

    廖瑩點頭。

    她心情有點複雜,剛才她弟含笑看許亦微時,眼裡的東西藏都藏不住。而許亦微居然一點也沒排斥,似乎習以為常。

    「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弟?」她問。

    空氣靜了幾秒。

    許亦微低頭,艱難地說了句:「對不起。」

    .

    第二天,周承彥過來了,帶了一籃水果和一束鮮花。

    許亦微一晚上守著唐欣沒怎麼睡,主要是醫院時不時有人說話,她總是醒來。好不容易早上睡著,周承彥又過來了。

    她睡眼惺忪地接過鮮花,插入一旁柜子上的花瓶中,說道:「麻煩你了,大早上還跑來一趟。」

    「你這話很奇怪。」周承彥說:「唐欣是昇輝的老員工,為公司做過貢獻,我作為公司總經理,理應來看望。」

    許亦微笑了笑,提起水壺給他倒杯水。

    「我來吧。」周承彥走過去接過水壺:「你看起來沒休息好,這時候了不用把我當外人。」

    「我沒把你當外人。」許亦微說。

    「嗯,」周承彥點頭:「從小到大,你這句話聽起來最舒服。」

    他話說完,見廖繁站在病房門口。

    許亦微似有所覺,轉過頭。

    「沒事,你們聊。」廖繁把東西放下,然後說:「姐姐還沒吃早餐吧,我去買。」

    廖瑩昨天晚上走的時候,廖繁也回去了。他原本不想走,但在許亦微的無聲懇求下,還是聽話地離開。

    這一大早跑過來,猝不及防地出現,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門口了,許亦微都還愣愣地沒回過神。

    那邊,周承彥正在跟唐欣說話,唐欣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了很多。周承彥當場就批准了她的假,讓她好好養病。

    他說:「你放心,回頭我跟你們部門經理交代一聲,你這個情況特殊,可以帶薪休假。」

    唐欣說:「周總,我能不能請您幫個忙?」

    「你說。」

    唐欣踟躕了會,說:「我這個情況,除了亦微,公司里沒其他人知道,我想......」

    「我明白,」周承彥說:「你的顧慮我理解,我知道怎麼做,也不會讓其他人來打擾你。」

    唐欣笑:「謝謝周總。」

    .

    看望完唐欣,周承彥就打算離開,今天雖然是周末,但他還有事要處理。

    許亦微送他下樓。

    周承彥問:「唐欣的事,要不要公司特殊給她......」

    「還是別了吧,」許亦微說:「她其實挺愛面子的,如果因為這個給她搞特殊,她反而以為我們在同情她。」

    周承彥笑了笑,說道:「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跟我說。」

    「沒事,我習慣了。」

    「亦微,」周承彥停下:「你真的不必這麼要強,可以試著找個人分擔你的重擔。」

    「你的建議很好,但前提是...」許亦微說:「我有重擔。」

    初冬的清晨有點冷,連說出口話的都飛快地裹上一層寒氣。

    「我也很想這麼做。」她扯了個淡淡的笑:「但事實上,我連一個值得讓我努力背負的擔子都沒有。」

    兩人經過花園的藝術牆,都有點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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