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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7:37:19 作者: 慕如初
    廖繁沒說話,繼續喝水。

    他仰著頭,脖頸上的喉結有力地上下滑動。

    廖繁穿的是白T恤,衣服上沾得到處是血,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他的。

    廖瑩看著看著又忍不住哭起來:「是我害了我弟,他要是因為這事當不成律師,我這輩子都要後悔死了。」

    她哭得傷心,趴在許亦微肩上,眼淚都浸濕了許亦微衣服。

    過了會,也許是廖繁覺得煩,冷聲道:「別哭了。」

    說完,他自己上樓了。

    廖瑩哭了幾分鐘,也拉著許亦微上樓。等她洗完澡洗完臉後,整個人變得精神了點,坐在床上又把賀驍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遍。

    「亦微,」廖瑩說:「我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我算是發現了,這世上好男人都死絕,全他媽是渣男。」

    廖瑩談過無數次戀愛,每一次都義無反顧扎進去,然而幾乎每一次都頭破血流。

    她條件好,有顏有錢,靠近她的要麼看重她的人,要麼看中她的錢。再或者,就看重她爸媽的社會資源,總之,就沒遇到過真心對她的。

    比如這次,從廖瑩的口中,許亦微得知賀驍就在廖瑩的幫助下結識了不少有用的人,還順利地在公司升了職。

    「我以前認識他的時候,他表現得一副正人君子,我們談戀愛後,他跟我說他的難處,我就想幫他。他說他現在年紀不小了想定下來找個人結婚,我是想認真跟他談,以後跟他結婚的。他之前說想在商寧買婚房還差點首付,我給了他三十萬,現在他居然......」

    「等等....」許亦微不可思議:「你給了他三十萬?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個月,我們複合沒多久。」

    許亦微真是對廖瑩這個戀愛腦無語了,她怒其不爭地罵:「你傻啊,他說要跟你複合你就複合,他是什麼人你不知道?」

    「他跟我懺悔了,還說分手那一個月很想我,而且他也跟那個吳彬斷交關係,還保證以後尊重我的意見尊重我的閨蜜,我那時候看他是真的狼狽可憐,所以就......」

    「所以就給了他三十萬?」

    「他說他想買婚房,我......」廖瑩越說越沒底氣。

    「你真是個豬腦子!」許亦微罵:「你這麼笨,不騙你騙誰?人家拿你的錢買婚房估計不是給你的婚房,而是給別的女人。」

    廖瑩嘴一癟,又想哭。

    「別哭了!」許亦微凶道:「你看你弟今天為了你傷成這樣,你還有臉哭。」

    「你怎麼也罵我。」廖瑩難受。

    「不罵醒你,你還執迷不悟!」

    「不會了,我以後都不想談了,我這次是真的死心。還有,給賀驍那三十萬你以為我是白給嗎?」

    「什麼意思?」

    「我有微信記錄,他當初跟我說是找我借,以後會還我。我回頭找他要回來,他不給我就告他。」

    許亦微舒心了點:「這還差不多。」

    .

    一牆之隔的房間,廖繁坐在椅子上給自己上藥,邊聽許亦微罵他姐。聽著聽著,他不禁笑起來。

    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許亦微剛搬來他家,有幾個晚上,他就是這麼聽她們吵吵鬧鬧。

    過了會,他姐的房間漸漸安靜,再之後,就是房門打開。

    輕微的腳步聲停在他門口。

    很快,門被叩響。

    「廖繁,睡了嗎?」

    廖繁動作停下,沒出聲。

    「廖繁?」許亦微又叩了叩門:「睡了?」

    廖繁猶豫了下,在許亦微快離開時,他上前去開門。

    許亦微聽見動靜,轉過身,就看見廖繁穿了件襯衫,估計是剛穿上,還沒來得及系扣子。

    「能出來談談嗎?」許亦微問。

    「好,稍等。」

    「把你那些藥也帶上。」

    廖繁頓了下,點頭。

    .

    許亦微在客廳等他,過了片刻,廖繁換了件T恤下樓來,手裡拿著幾個瓶瓶罐罐。

    廖繁走到她對面坐下來。

    「姐姐想談什麼?」

    「你姐已經睡了,她喝了酒又哭了那麼久,有點累。」

    廖繁點頭。

    默了會,許亦微問:「傷哪了?傷得重不重?」

    「沒有,就一點皮外傷。」

    「別撒謊。」

    「沒撒謊。」

    「沒撒謊那你嘴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廖繁笑了笑:「嘴巴破了點皮。」

    「那衣服上的血呢?」

    「那些血不是我的。」

    「那你這裡怎麼回事?」

    許亦微去拉他胳膊,想看看脖頸上的那道傷痕,結果廖繁齜牙嘶地疼了聲。

    「背上還有傷?」

    「真沒事。」

    「我看看。」

    廖繁沒動。

    許亦微嘆氣:「你就當我是你姐,我不看心裡不踏實,嗯?」

    廖繁不吭聲,還是沒動。

    「你到底給不給看!」許亦微凶他。

    廖繁立馬轉過身,把衣服撈起來。

    「......」

    燈光下,廖繁背上的傷比臉上的更嚴重,幾乎半邊背部都是烏青,還腫。

    「疼嗎?」許亦微心疼得不行:「他們用什麼打的?」

    「椅子。」

    聽完,許亦微心裡又是一陣揪疼,都不敢去想那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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