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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7:22:56 作者: 時汀
姜窈覺得這種生活特別完美,不僅沒有人約束她,還有用之不竭的生活費,她活得肆意瀟灑,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丈夫這件事。
以至於沈明禮回來那天,姜窈以為家裡進了賊。
他回來的時候,姜窈正在客廳全身心趕一個設計比賽的作品進度。
門口傳來電子鎖的聲音,姜窈拿著軟尺的手一頓,細細聽著門口窸窣的聲音。
這裡是片新的高檔別墅區,安保和隱私性是一等一的好。
按理說,不會有小偷才對。
姜窈光速思考著如果進來的人是小偷,她到底是該用手裡的軟尺勒住他的脖子,還是以最快速跑到門邊按下警/報器。
很快,大門被打開。
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的沈明禮時,姜窈才意識到這人好像是她名正言順的新婚丈夫。
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站了十多秒,姜窈尷尬地回過神。
她也不知道小別的新婚夫婦見面該說些什麼,最後,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嗨~?」
沈明禮:「?」
他剛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回來,時差還未倒過來。他實在沒有心思猜姜窈又存了什麼壞心思,淡聲詢問:「我可以進去麼。」
姜窈正想回「這裡是你家為什麼不進來」,猛然意識到,從門廳到客廳這偌大的空間,已經被她塞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落腳之處。
這一個月,姜窈一直在設計比賽的作品,她圖省事,便將所有材料都拿到了這裡。
漸漸的,客廳成了她的工作室,她把隨手要用的東西全都扔在地上,鋪滿了整個客廳,光人形立架就放了七八個。
但她能這麼做的前提是,這裡只有她一個人住。
現在沈明禮回來了,不巧這裡也是他家,姜窈沒辦法再獨自享用了。
沈明禮神色淡然地掃了眼滿地狼藉,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喜歡所有東西都井井有條。
姜窈這種在混亂中尋找秩序的性格著實與他的習慣相左。
看來兩人還要互相習慣一段時間。
姜窈胡亂地踢開從玄關到樓梯那片區域的布料,給沈明禮讓出一條上樓的路。
沈明禮沒說什麼,走上樓。
姜窈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跟了上去。
她笑眯眯道:「沈先生,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沈明禮斜睨她一眼:「說。」
姜窈三步並兩步跳到他前面,給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諂媚地解釋道:「那個……我讓他們把你東西都放到次臥了。我喜歡主臥的露台和衣帽間,你……不會介意吧?」
沈明禮頓住腳步,微微揚起眉梢。
這是要和他分居的意思。
「次臥那個衣帽間也挺大的,」姜窈有點心虛,畢竟是她沒跟他商量,擅自主張替他做了決定。姜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而且那邊清淨,你肯定會喜歡。」
「知道了。」沈明禮懶得糾結兩人到底該不該住在一起這件事,姜窈怎麼高興就怎麼來吧。
他淡聲道,「帶路吧。」
見他默許了兩人分開住這件事,姜窈的眼睛立馬彎成月牙,興高采烈給他帶路:「這邊這邊。」
次臥臨近書房,需要轉個彎才到。
姜窈推開門,畢恭畢敬做了個「請」的姿勢:「都給您收拾好了。」
沈明禮隨她進入臥室,簡單打量了下四周。
臥室收拾得很乾淨,室內裝修是乾淨簡潔的黑白風設計。
他常用的物品也被擺在了順手的位置。
還算滿意。
想到姜窈樓底下那片狼藉,沈明禮突然覺得分開住不見得是件壞事。
他唯一不太滿意的,是床頭懸著那副他買給姜窈的畫。
吳泰然大師的《寒鴉驚枝》,小小一幅上黑乎乎一團的寒鴉朝天張嘴,似是發出嘶鳴。
畫的技法和構圖無疑是大師級別的,寒鴉也畫得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就是這麼黑乎乎一團掛在頭頂,有點瘮人。
沈明禮:「……」
見他在門口佇立半天,姜窈順著他的目光注意到了床頭那幅畫。
那是她一直記恨沈明禮結婚第一天就拋下自己跑到美國這事,故意把畫掛在那裡泄憤的。
但是今天的沈明禮過於配合,姜窈有點於心不忍。
她訕訕道:「你看那隻烏鴉,蠻、蠻可愛的……」
姜窈小心翼翼打量一眼沈明禮的神色。見他默不作聲,姜窈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你要實在不喜歡……我叫人把它換掉……?」
沈明禮揉了揉眉心,輕嘆一聲:「就掛那裡吧。」
姜窈嘿嘿一笑,殷勤地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放進臥室內,還討好地幫他揉了揉肩膀:「沈先生舟車勞頓,趕快好好休息吧。」
「嗯。」沈明禮應了一聲,實在沒有心力與她斡旋。
為了體現自己服務周到,姜窈連忙道:「我幫你拿個香薰蠟燭吧,我那裡有好多款,你喜歡什麼味道的?要不就拿個薰衣草的?」
「不用。」
「那我給你熱杯牛奶吧,你剛回來是不是口渴?」
「不用……」
姜窈過分的熱情讓沈明禮極為不適。
頓了頓,他喚了她一聲:「姜窈。」
「嗯?」姜窈不明所以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