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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55:13 作者: 春風榴火
    溫瓷起身收拾了桌上的啤酒瓶和煙缸,輕哼道:「有句話叫禍害遺千年,你才不會那麼快…」

    死啊死的...終究不吉利,她不再說這個字了,將買的菜拎到廚房櫃檯上,然後熟練地打開了自動飲水機,咕嚕咕嚕地燒熱水。

    「先喝點熱水,醒醒酒,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傅司白一口拒絕。

    溫瓷端了溫水過來,看到茶几上有醫生開的退燒藥和感冒藥、消炎藥,但塑膠袋束著結,他拆都沒有拆過。

    「開了藥為什麼不吃?」

    傅司白沒有回應,臉上少有的對她浮現了不耐的神情:「看過了,老子沒死,你可以走了。」

    「我會走的。」溫瓷坐到沙發邊,湊近他的耳鬢嗅了嗅,「你喝酒了,暫時不能吃藥,等酒醒了我盯著你吃。」

    傅司白感受著她這般近距離體貼入微的關心,若是以前,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但此刻,他只覺得虛假。

    傅家害得她家破人亡,如此的憎恨,她又怎麼會真心誠意擔憂他的病情、是否吃藥、又怎麼可能真的對他好。

    一切都是欺瞞和偽裝。

    傅司白的手僅僅地攥著拳頭,手背皮膚繃緊發白,青筋條條…

    溫瓷卻端了熱水,自己先嘗了嘗溫度,遞到了他嘴邊:「你先喝一點,我加了蜂蜜,能解酒。」

    傅司白斂眸,看著遞來的玻璃杯,沒有動。

    「不燙,我嘗過了。」女孩杏眼澄澈真摯,「快一口把它喝光,喝完再睡一會兒,酒醒了就吃藥。」

    那一刻,胸中翻湧的柔情,終究還是戰勝了滔天的憤怒。

    面前這個女人,就算她給他餵鴆酒,只要她願意對他多說幾句溫柔軟語,傅司白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他對她真的硬不下心來。

    就賤成這樣了。

    傅司白接過了杯子,仰頭喝完了蜂蜜水。

    他喉結明顯地滾動著,水滴順著優美的下頜線流淌下來,溫瓷連忙抽來紙巾替他擦拭,然後轉身又去接了水,放在茶几上。

    「你睡會兒吧。」

    傅司白躺了下來,轉過身去,不想再面對她。

    溫瓷將客廳的燈帶光線調節到最黯,準備去廚房熬點小米蔬菜粥。

    傅司白兀自悶了一會兒,又回頭望向她——「誒。」

    溫瓷打開電飯煲:「吵著你了?我儘量輕一點哦。」

    傅司白閉上了眼,神情很不爽:「你…膝蓋怎麼樣?」

    剛剛他粗暴的行為,讓她不小心嗑到了茶几角,膝蓋明顯是撞了一下,表情很吃疼。

    「過來給我看看。」

    」沒事啊。」

    「過來。」他帶了不容反抗的語氣。

    溫瓷只能先將小米下了鍋,打開煲粥的模式,擦了手來到沙發邊。

    壁燈調到了最低檔,光線昏暗,男人的眼睛埋入了深邃的眉骨之下,看不真切。

    他拉著溫瓷坐到茶几上,翻開了她的褲管。

    借著暗沉沉的黃光,女孩雪白的膝蓋骨添了淤青,傅司白心疼地罵了聲:「活該。」

    溫瓷輕哼一聲,想要推開他的手,他卻固執地握著她的腿,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膝蓋,語氣終於溫柔了些——

    「我怎麼碰你都是應該的,你給老子受著,躲什麼躲。」

    「那你也要尊重我吧,我不願意的時候,你不能強行…」她臉頰微微泛紅,帶著些羞意,說不下去了。

    「以前夠尊重你了。」

    「你這叫什麼尊重啊,還病著呢,不分青紅皂白就…」溫瓷秀眉微蹙,帶著幾分怨懟,「我才不想第一次和一個醉醺醺的傢伙…」

    他撫著她柔滑的皮膚,輕輕揉摁著:「下次不准躲了。」

    細膩的皮膚接觸到傅司白粗礪的指腹,電流渾身亂躥。

    這男人…總能把握到她身體最敏感的部分。

    「換個時間,老子不會對你客氣了。」

    「我才不怕。」

    「這是你說的。」

    「……」

    溫瓷換了個話題,問道,「司白,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傅司白抬頭,隔著晦暗的夜色,望著她的眼睛:「我的事,你幾時關心過,裝什麼。」

    「一定要夾槍帶棒地說話?」溫瓷也不是好脾氣,但她最近也為傅司白改了很多了,「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對我使什麼勁兒。」

    傅司白對她…真的硬不了心。

    他重新躺倒沙發上,腳隨意地擱在沙發另一端,淡淡道:「我爸的情人懷孕了。」

    「哦。」

    傅司白枕著手肘,望著天花板:「你一點也不訝異。」

    溫瓷當然不訝異,因為蕭雅苦心孤詣找到她,其目的…不就是想為了肚子裡沒出生的孩子籌謀一個更好的未來嗎。

    「傅司白,那個孩子會威脅你的地位嗎?」

    他不屑一顧地冷嗤:「做她的黃粱夢。」

    他還不至於把一個尚未成型的胚胎放在心上,蕭雅不可能明白,傅家的錦繡江山,不是他傅司白能不能得到的問題、而是他想不想要。

    他想要的…沒人能搶得走。

    傅司白視線淡淡地掃向溫瓷。

    此生唯一的例外,是她。

    「卜卜,過來。」

    溫瓷走過去,蹲在他面前,看著男人英俊鋒利的側臉輪廓:「叫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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