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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55:13 作者: 春風榴火
「不要問這些啦,我是來看爸爸的,不是帶他來…來見您…」
「阿姨,我快二十了。」傅司白如實道:「我爸是生意人,媽媽…」
他頓了幾秒,斂眸沉聲道,「在我十二歲那年,她離開了。」
聽到這話,舒曼清無比動容,眸底流露出了憐愛之意,上前握了握傅司白的手臂:「司白,下次和卜卜來家裡,阿姨給你做紅燒肉,讓你嘗嘗阿姨的廚藝。」
「好。」
溫瓷看著舒曼清臉上溫柔的神情,手緊緊地握了拳頭。
她很難接受這樣,尤其是在爸爸剛剛經歷了未卜的生死之劫,她卻把仇家帶到媽媽面前。
甚至…還讓媽媽對他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母愛。
「媽媽,很晚了,我送他下樓。」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跟司白一起回學校。」
溫瓷固執地搖頭:「我還是回來陪爸爸。」
舒曼清拎著溫瓷的書包,掛在了她肩上:「快回去,聽話,不要叫媽媽擔心。」
「阿姨,給我吧。」傅司白接過了小姑娘的書包。
「好啊,那麻煩司白了。」舒曼清眼底含著笑,見他對她好,很欣慰。
溫瓷沉著臉,加快步伐下了樓。
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一想到病床上的父親,想到今晚的一切,而這一切…全然拜他家所賜。
媽媽竟然還這麼喜歡他。
她的心快要被撕扯成兩半了!
傅司白看著女孩單薄的身影一路匆匆走出住院部大樓,他三兩步追上去,拉了拉她:「我去開車,你在路口等我。」
溫瓷甩開了他的手。
傅司白的表情頃刻間冷了下來。
面前的少女惡狠狠地看著他,眼神像是要將他撕碎一般,嗓音嘶啞低沉——
「傅司白,你快走吧!」
傅司白落在空中的手僵住了。
是的,她一分鐘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幾秒之後,他自嘲地笑了下,轉身離開。
強烈的疼意襲擊了她的心。
他對她那麼好…她卻總是恨不得在他身上下刀子。
她無措地蹲在了地上,心痛得不能自己。
幾分鐘後,傅司白又大步流星地折了回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生硬:「我原諒你心情不好,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收回…那句話。」
「傅司白,你是什麼絕世大蠢貨!」
溫瓷終於繃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沖他歇斯底里喊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利用你嗎!你看不出來我有多討厭你嗎!是不是賤啊!」
傅司白眼底划過一絲蒼涼的冷意,搖了搖頭——
「是我賤。」
瑟瑟的寒夜裡,溫瓷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心碎欲裂。
……
這半個月的時間,溫瓷每天都去看望父親。
父親各方面的指標已經穩定了下來,醫生解釋說那晚是突發的狀況,現在病情穩定、會再持續用藥觀察……
溫瓷惴惴不安的心總算稍稍能放鬆下來。
她和傅司白大概已經徹底結束了,倆人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他很忙,鮮少會遇見,偶爾一次路過籃球場望見他。
他還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笑得張揚恣肆。
他瞥見了溫瓷,卻當沒有看見,轉瞬的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形同陌路。
溫瓷知道,都是自己不好,傅司白沒有做錯任何事。
都是她,是她的心一直在撕扯、扭曲。
沒關係了,以後她和他都不會再有交集了,她垂下眼,匆匆離開了。
晚上,寢室長喬汐汐遞來一張報名表:「親愛的,有個《驚鴻》的劇組來學院挑選古典舞的群演,你要不要報個名?聽說薪酬給得蠻高。」
「好啊。」溫瓷接過報名表看了看,「是電影?」?
「沒錯,還是大ip呢,挑五個吧,去給女一號當舞配。」
溫瓷提筆要寫,喬汐汐走過來倚在她的書桌邊,八卦地問:「你和傅司白…是分手了嗎?最近沒看到你和他約會了哎。」
聽到他的名字,溫瓷握筆的手微微一抖:「嗯。」
「好可惜哦…」
「沒什麼可惜的,我和他本來就不合適,不是同路人。」
喬汐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情,悄悄湊到溫瓷耳邊:「我聽我男朋友說啊,傅司白的size…簡直了,我一直想聽你說體驗感呢。」
「!!!」
溫瓷的筆差點斷在報名表上,臉頰頓時脹紅,「你在說什麼呀!」
「好好好,我錯了,不說這個。」喬汐汐知道她還完全不懂這事兒,連忙換了話題,「不過你這分手,明顯是單方面,前兩天我還聽林羽說,前陣子打籃球,有女生跟傅司白表白來著,他拒絕了,說有女朋友。」
「也許不是我。」溫瓷快速地填寫著表格,「不要再說了他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了啊?」
「是從沒喜歡過。」她將表格遞給喬汐汐,有些泄氣地說,「在一起是因為他幫了我。」
喬汐汐接過了表格,看了眼,笑了起來:「哦,從來沒有喜歡過。」
「嗯。」
喬汐汐將表格拎她眼前:「你自己看看你寫的是誰的名字。」
溫瓷看到那張表格姓名一欄,娟秀的小楷字,赫然寫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