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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53:56 作者: 鹿忘
    「我把房卡給你,你先回去睡一覺,我跟熊子在這兒看著徐婷婷,如果她醒了,第一時間發消息給你。」顧渢止看穿了他的心思,認真道。

    「好吧。」盛歡說:「那我睡醒了就立刻來換你們的崗。」

    「好。」顧渢止莞爾:「酒店地址我手機上發給你,你記著別找錯地方。」

    「不會的,有雕像的是我們倆的房間對吧?」盛歡說。

    「沒錯。」顧渢止說:「我本來都聯繫了異種研究部讓他們派斯賓塞特快過來取,但他們說最近倉庫滿了,在整理登記,至少要等一周。」

    兩人的加密對話讓熊提一頭霧水起來:「等等等等,什麼雕像?關異種研究部什麼事?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就是維克托·卡拉爾收集的一個古里古怪的雕像……哦我差點兒忘了,這趴完全沒跟熊子說。」顧渢止頓了兩秒,把房卡塞給盛歡,「不然你還是先回去睡覺吧,我待會兒慢慢跟他說,這故事可有的說了。」

    「嗯……完全夠你倆打發時間的了。」盛歡點點頭,打了個呵欠,捏著顧渢止的房卡出門。

    顧渢止定的酒店確實離得不遠,盛歡進門上樓,按照房卡的號碼找到了房間,「滴」的刷開房門。

    他其實大概能猜到顧渢止會將這個雕像帶回來,畢竟這個雕像在他看來也確實是非同一般。

    且不說其古怪的造型似乎象徵著某種文明,其材質也不是尋常的石料,在坍塌中毫髮無損也就罷了,居然還能被梯軌納入……關於這件事,盛歡還特地上斯賓塞之聲查了資料,基建領域的必修課《空間概論》里提到梯軌之所以能讓人瞬間從某一個空間穿越到千里之外的另一個空間,其本質是將人類個體分解成了無數微小的附帶能量的粒子,轉移後於另一處坐標迅速重組,這個過程將帶動兩處坐標之間磁場能量的巨大變化,不排除會吸入一些特殊材質的東西。

    盛歡想,這應該也就是那雕像莫名跟著他們轉移來濱城的原因,畢竟沒有任何人去拖拽或是搬動它,雕像也沒有長腿,不是這個原因,他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如此特殊的材質,沒準會有很大的研究價值也說不定,這是理由之二,至於最後一個理由……盛歡私心覺得其實有些荒唐。

    他在維克托·卡拉爾的地下室里逃命的時候曾經讓蘇格拉底解封他的圖騰。

    蘇格拉底明確說明為了維護他的精神海穩定,限制了他的圖騰發揮,所以他沒有看到動態圖像,只看到了短短的一幀畫面。

    靜止的畫面當中,他看到的是死路一條,沒有什麼迂迴的通道,更沒有什麼黑色的雕像。

    其實那條通道為什麼持續的向上卻最終總會回到原地,他,顧渢止還有衛殊到頭來都沒有弄清楚……這讓盛歡心裡一直像是扎了一根刺般的不舒服,但這都不比那一幀畫面給他帶來的心理負擔,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他的幻視從來沒有出現過錯誤,難道就是因為蘇格拉底限制了他的圖騰發揮,以至於他連那麼大的一座雕像,那麼明顯的一個通道出口都可以全然忽略?!

    不……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是有什麼東西干擾了他。

    盛歡很困了,推門而入,房卡插進卡槽里整個居室內瞬間通電,頂燈亮起,他又轉身關門,猛地一抬頭,正對上一張冰冷慘白的生硬面孔,沒有眼珠的黑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盛歡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被嚇得困意全無,整個人退了好幾步,「哐」的撞在了牆上。

    他的背恰好抵在那嵌在牆壁里的落地鏡子上,一片冰冷刺骨,透過鏡面折射,那黑色的雕像光澤流轉,佇立於牆邊,一動不動,像個守夜人。

    心臟「笨咚笨咚」的狂跳了幾十秒,盛歡這才依稀聽見自己深沉急促的呼吸聲,他與那雕像對視,在心裡狂罵顧渢止有病。

    這麼丑的雕像放在哪裡不好!非要放在門後面!這要換個心臟功能差一點兒的人,現在估計就該魂歸西天了!

    盛歡又看了兩眼那雕像,實在是非常特殊的光面材質,過於明亮的頂燈照射在上面,折射後就是一片森白,宛如給那雕像的臉打了高光一般,格外立體,立體到像是活了一樣,盛歡越看越毛,決定放棄這種自虐的行徑,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去將窗簾拉上,一仰頭倒在床上。

    困意再次襲來,如浪潮洶湧,盛歡翻了個身,將被子拉起來蓋住臉,他依稀感受到一縷陌生的冰冷呼吸,但轉瞬即逝。

    -

    「哐啷」

    巨大的挖掘機將碎石斷瓦搬離原處,被砸到完全變形的鋼鐵樓梯露出了它的形態,一群努力搬磚的黑衣人們顧不上擦汗,紛紛朝兩旁靠邊站里,從後方走出一個穿著改良和服的男人,正是野田輝史。

    他抄著袖子,神色慵懶,木屐踩在那些凹凸不平完全不能被稱之為是路的坡面上穩的嚇人,他就像是一個親臨宮殿的君主般,沿著這條甬道款款下行。

    很快,他就抵達了整個塌房的地下空間內唯一倖存的耳室。

    因為巨大的石板交錯堆砌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故而此處的空間還能容納兩到三個人活動,野田輝史吊起眼梢四下張望,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痕跡,他輕輕「嘖」了一聲,不免奇怪。

    顯然,斯賓塞的那幾個年輕人如果活著的話,只能是在此處苟命了,這個耳室藏得深,又另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通道迂曲著向上,可以通達地面,是絕佳的逃生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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