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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53:56 作者: 鹿忘
    說罷他一拍大腿,怒聲道:「你們誰都不用替他說話了!我剛剛也突然想明白了,我是來這裡念書的,要建功立業賺大錢,為他生氣,不值得!」

    ……

    同一時間

    蒙古邊境錫林郭勒

    一望無際的枯黃野草與天相連,隨處可見縱橫交錯的斷裂鐵軌,極遠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方形界碑,四周圍著殘存的漢白玉圍欄,事實上它的周圍原本還圍著三座界碑,但現在都已被摧毀成了碎石塊,又被狂風攪碎,低低的天空被時不時掀起的黃沙染成了微微的綠,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極遠之處瞬移而至的龍捲風像是一隻動態扭曲的巨大漏斗型攪拌機,裡面裝著房屋、石塊、鐵軌、牛羊牲畜,緊接著狂風怒沙借著風勢接天連地,形成了百米高的沙牆,須臾間將整個草場完全包裹!如果可以細細的看,便能發現這可怕的沙塵暴之中並非只有一粒一粒的塵土浮沙,而是一隻只微小的土色的蛹蟲!

    ——這是短短三個月以來讓整個錫林郭勒化為無人之境的原因,就連邊境線以外的外蒙古國的貨車也早早停運,只是因為這裡出現了一種繁衍速度極快的沙蟲。

    沙蟲只有方寸大小,潛沙而行,又靠食沙為生,本身並不是多麼可怕致命的存在,但數量規模的迅速擴大導致它們往往成群結隊而行,所過之處塵土漫天,叫人目不能及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甚至無法呼吸,最要命的是,它們帶來的無休止的沙塵暴里往往會裹挾著許多其他的毒蛇猛蟲,短短三個月,錫林郭勒就有近百人喪生,建築毀壞,運輸叫停,民不聊生。

    然而,就在這如同死神降臨般的惡劣天氣環境之下,兩輛重噸級的裝甲車正在一前一後,逆風前行!

    密密麻麻的沙蟲如雨一般不停的撞擊著裝甲車的外殼,發出可怕的「噼噼啪啪」的動靜,裝甲車的門窗密封緊閉,前方的能見度不足一米,黃沙流水一樣在玻璃上涌動,動輒積了厚厚的一層。顧渢止在其中一輛裝甲車內,他一手持著對講機,另一手緊緊的抓著車頂的把手,沉聲道:「小心避讓障礙物!」

    「好,好的!」開車的小男生其貌不揚,唯有半邊眼角長著一塊青灰色的胎記,他的名字叫符玉成,是內蒙外勤組裡最年輕的也是目前為止為數不多的還具備行動力的專員之一。

    內蒙的沙蟲之禍已經持續了三月有餘,沙蟲的繁殖速度遠超他們的想像,沙塵覆蓋百公頃的草場,堵塞管道水源,範圍還在往內陸拓展,他們的組員屢次想要進入塵暴內部探查都以失敗告終,因此減員大半,近日還遇上了罕見的地龍捲,符玉成原本都絕望了,直到增援趕來。

    符玉成原本以為學校會給他們派上十幾人的強有力的團隊,不料統共只來了兩個人。符玉成對這兩個人的印象就是——俊男美女,不應該來幹這苦差事,應該去演偶像劇。

    而後俊男美女自我介紹,一個叫顧渢止,一個叫伍琳琅。

    符玉成雖然沒見過本人,但對「顧家軍」的名號頗有耳聞,顧渢止到來後的當天就替他們重新制定了作戰計劃。

    「沙蟲的繁衍模式有些像蜜蜂,主要靠的是沙蟲巢里的母蟲,在外飛行的沙蟲其工作職能僅僅是拓展疆土,必要時保護母蟲,炸毀沙蟲巢不僅可以切斷繁殖源頭,還會讓那些在外飛行的沙蟲覺察到危險,原路返回,這招叫釜底抽薪。」顧渢止說:「我們的裝甲車密封性足夠,在無人區域內,沙塵暴頂多只是影響能見度,不可怕,唯一要做的是避開龍捲風的運行軌跡,順利抵達沙蟲巢的位置,將□□埋下去。」

    三兩句話就將他們幾個月以來漫無目的的探索救援工作直接拿捏落實。

    「顧Sir,可是我們這裡能用的人不多了。」符玉成的心狂跳,提醒道:「之前出了好幾次大型車禍……」

    「不需要那麼多人。」顧渢止平靜道:「我們來之前初步界定這裡共有兩處沙蟲巢穴,需要兩輛車,四個人。」他按住伍琳琅的肩,「我和阿伍算兩個,再出兩個人,你們應該沒問題吧。」

    ……

    顧渢止的話不算多,條理清晰,果斷利落,足以讓人產生無條件的信任。符玉成心想,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領導者的魅力。

    他謹慎的開著車,密切觀察著風向圖和車前景,儘可能的規避著時常突然閃現至視野內的路障,手心裡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顧哥,A組炸藥填埋完畢!正在返回!」伍琳琅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壞消息,龍捲風往你們那個方向過去了,可能會將我們這邊兒的沙蟲帶去好多到你們那兒,你們務必速戰速決啊!」

    「收到。」顧渢止說。

    「快了顧Sir,還有大概不到五十米。」符玉成的聲帶發緊。

    顧渢止:「嗯。」

    正說著,整輛車忽然間劇震,速度驟減。

    慣性使得符玉成的胸口重重的撞上方向盤,痛的他直皺眉,而後他驚恐的發現,無論他怎麼踩油門,車子都沒有反應了。

    車前窗的防彈玻璃上變成了可怕的昏黃一片,成百上千的沙蟲撞過來,在玻璃上蠕動、滑落,「噼噼啪啪」的撞擊聲愈發密集,從「雨聲」變成了宛若「冰雹聲」,

    「怎麼回事!!」符玉成頭皮發麻,聲音發顫,他拼命的踩油門,但於事無補,「顧Sir!我們的車!!拋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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