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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41:28 作者: 積羽成扇
    這份異樣感,在宏運和謝無暇聯合抓人,卻還是讓人成功自殺的時候達到頂峰。

    「等雨停後立即趕往長安內城。」

    池洌一拍即定。一個時辰後,四人進入城中,意外得到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

    ——攝政王在為瑄王執行喪儀的過程中,不明原因地陷入昏厥。

    第8章 見而未見

    池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皇城的。

    等他晃過神的時候,皇城的側門已經呈現在視線盡頭的一角。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早在入城前,他就替自己做了另一幅偽裝,此刻察覺臉上有少許粘稠感,伸手一摸,才發現額頭不知從何時起竟沁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易容用的粉末與冷汗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片泥濘,顯然已無法再用。

    他倒出腰間水囊里的清水,沾在絹帛上,將面上擦淨。

    隨後他往後靠,倚著一棵粗壯的柏樹,強迫自己閉眼,將沸涌的心緒全部壓下。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傳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迅疾地往他的所在靠近。

    池洌睜開眼,一名戴著半邊銀制面具的青年匆匆而至,緊抿的薄唇透著幾分急促與驚喜。

    「殿下——」

    臨到面前才想起自己忘了行禮,青年連忙俯身,被池洌伸手攔住。

    「君溯怎麼了?」

    青年——在皇宮拱衛司擔任暗部司長的析木,聽到這句急切的詢問,不由怔了怔。

    析木抬頭看向池洌,小心地觀察他的表情:

    「攝政王沒事。」

    見池洌仍擰著眉,疑慮未消,析木又補充了一句:「真的沒事。太醫院的院判已經為攝政王診斷過了,攝政王並無大礙。之所以暈厥,是因為前幾日行軍過於勞累,回到京城又不眠不休,接二連三地處理朝中政務……再加上今日為了主持喪儀,攝政王一天沒顧得上吃飯,這才有些挺不住。實際上攝政王只在短短几息有些意識不清,幾息後就好轉了,院判說接下來只要好好休息,不會有別的大礙。」

    析木是池洌安在拱衛司的心腹,深得他的信任。池洌相信析木說的都是真的,可他對太醫院的診斷仍抱著幾分疑慮。

    倒不是不相信院判的醫術,正如他為了自保,在宮中設下多條暗線,以君溯之能,他對宮中的掌控不會比自己低,難保不會在太醫院留下心腹,為他遮掩病情。

    「宮外的流言與宮內截然相反。」池洌想到城外廣為傳播的流言,一絲慍怒從眼中閃過,「攝政王身體抱恙不過須臾,城內就開始風聲鶴唳,你讓太微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在幕後搞鬼。」

    還有追殺酈歸之的那個刺客,怎麼想都格外不對勁。那個幕後指使之人,恐怕他的目標並不是酈歸之,而是酈歸之的堂叔,執掌京中布防的京衛指揮使,酈勇。

    「對了,」零碎繚亂的線索如同川流不息的紅線,在池洌腦中飛快地纏成一股。池洌心中冒出一個推斷,將所有異常都指向同一個人,「池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析木慎重地點頭:「皇帝……已被攝政王控制,關入皇城外城的極獄。如今在太極殿的,是他事先備好的傀儡,一個頂著皇帝樣貌的死士。」

    「難怪。」池洌恍然,「剛才的事,不用找太微查了。」

    不管城中謠言也好,酈歸之遇刺也罷,都是小皇帝搞的鬼。

    到底是當了七年皇帝的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經營。即便他本人已被控制關押,城中卻仍留存著不少勢力,在為他暗中運作。

    派人追殺酈歸之的幕後黑手,並非真的想要酈歸之的性命,而是為了驚動京衛指揮使酈勇,讓他知道「皇帝不見了」這條訊息。

    位高中立,掌管京城軍權,又有維護皇權之心的酈勇,是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拉攏的對象。

    因為酈勇的身邊布滿了攝政王的暗哨,他們就將目光放在沒什麼存在感的酈歸之身上。

    「讓太微盯緊保皇派的動作。析木,給我一個暗部的面具。」

    析木領命而去。

    未過多久,他帶回來一面刻著鴞頭圖案的銀制面具。

    池洌讓謝無暇與宏運二人回王府待命,自己帶上鴞頭面具,與析木一同進入皇城。

    城門的守衛見到特質的面具,拘謹地要求出示身份證明。

    析木出示拱衛司暗司長的腰牌,池洌同樣取下事先備好的腰牌,被兩名守衛分別恭敬地接過。

    經過一番查探,在看到析木腰牌上的紫金色條紋後,守衛的神色變得更為拘謹,將頭埋得更低。

    「大人,請進。」

    拿回腰牌,收入懷中,池洌與析木進入高城深塹的皇城,一路疾行,進入內城。

    等進入皇宮,池洌在析木的幫助下收斂聲息,在隱蔽的方位藏好身形。

    兩個太醫裝扮的人從視線下方經過。

    「我觀攝政王的脈象,高章相搏,強健有力,並未有任何不妥。」

    「確實是極為康泰的脈象,幾位院判都這麼說,看來這次又要讓朱大人失望了。」

    「噓,別瞎說,小心被人聽了去。」

    ……

    聽到兩位太醫的談話,池洌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可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焦灼,持續不斷地釋放著漫無邊際的擔憂。

    「殿下,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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