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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39:29 作者: 劉不火
    她不斷地對自己說:「狐狸是狡猾的,不要被他所迷惑!」

    等重複完一遍又一遍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有些害怕地問道:「你在幹嘛?」

    在她看到小狐狸的臉龐時,連帶著狐狸是狡猾的想法都煙消雲散了。

    人類有一句說得好:「相由心生!這麼漂亮肯定是個大善狐!」

    兔子小姐眼睛一亮,心想:「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狐狸。」

    兔子小姐放下警惕立馬熱情了起來。

    「小狐狸,你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

    小狐狸看著她熱情的樣子,動了動眼皮。

    他的容貌見到的人和動物都會驚訝,但是從沒有人像她的眼睛裡那麼乾淨。這種純粹的欣賞,讓狐狸並不感到厭煩。

    小狐狸心情頗好的回答道:「我被石頭絆倒,摔倒在荊棘上,你能不能去幫我打一點水來清洗下傷口?」

    兔子小姐立馬像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我知道附近有一條小溪,我這就去給你打水來!」

    話音落下時,她已經在十米開外了。

    路上她有五顏六色的野花,嬉笑玩鬧的蜜蜂,但是她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路過燕子姐姐時她頓了一下,邊走邊問道:「燕子姐姐,春天來了嗎?」

    燕子姐姐看著她這麼急匆匆的模樣,無奈:「什麼春天啊,這才入秋!」

    兔子小姐也不知聽沒聽到,仍舊往前走,只是嘀咕了一句:「那他怎麼那麼吸引我?」

    說完,她搖了搖頭,想不通便不想了。

    只不過她一路上嘴裡叨叨著:「給漂亮的小狐狸打水清理傷口,然後他就是我的了,嗯,對!」

    這模樣好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

    到了河邊,她用被風吹來的廢棄鐵罐兒裝一些水,費力地拖回到小狐狸身邊。

    小狐狸在清洗傷口時,兔子小姐就那麼直直地看著他。

    小狐狸有些惱羞成怒了,說道:「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兔子小姐不解地道:「為什麼轉過去?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小狐狸呆住了:「我什麼時候是你的人了?」

    兔子小姐理直氣壯:「人類都說救命之恩,應以身相許!」

    隨後她表情一惱:「你難道想不認帳?」

    說完,她也不聽小狐狸的解釋,猛地撲了過去「啵」的一下就親在小狐狸的嘴上。

    有些得意地笑道:「你已經被我蓋上印章了,不能跑了哦!」

    小狐狸看著滿臉得意的兔子小姐,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按了按不知為何怦怦直跳的心臟,也就任由她去了。

    「小狐狸,你跑不掉了!」

    第26章

    我與他第一次見面是在盛夏,那是我年少時度過的最為炎熱的一個夏天。

    院子裡的一棵老樹,枝繁葉茂,午後我倚在樹杈上,翹著二郎腿,一邊聽mp3一邊打盹兒。

    他拿張報紙走過來靠在了樹下不知道哪個大爺的躺椅上,抖了一下嘩啦一聲蓋在臉上。我睜眼瞧了瞧,只覺得這人好白,像桂花糕。

    院子裡的小孩兒上躥下跳,都是皮猴兒,夏天自然沒有這麼白嫩的。許是如此,我才對他從第一眼就留了意。

    那時,他就走進我眼裡,也在我之後的漫長歲月里。

    我第一次誇他帥氣,面貌出眾的時候,他回我:與生俱來的東西,都只是仰仗父母而已。

    卻又在夜裡發簡訊給我:感激爸媽給的長相,能夠得你喜歡。

    他第一次送我禮物,是一把不能摺疊的,沒有修飾的,沉甸甸的黑傘。雙人的。

    他說在雨中摟著喜歡的人踩著積水向前奔跑的時候,耳邊的風都是浪漫的。

    那把傘陪我們走過了近二十年的風雨,終於在一場狂風中結束了它的使命。

    在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的那天晚上,我就向父母坦明了我的取向,不是一時興起,是要有以後的。

    等到父母接受他們的兒子將來會有一位同性伴侶之後,

    我開始表白並追求他:用時一個下午,而後脫單至今。

    我們第一次吵架時誰也不認輸,面紅耳赤,他奪門而出,再見面時對我怒目而視。我依舊插科打諢,談笑風生,偏對他視若無物。

    我原打算最多三天,肯定是要去哄他,沒想當天晚上他就在巷子裡堵到我,拉著我進到他房間,把我摁在床上,然後兩眼通紅的盯著我,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模樣,我伸手在他頭上拍了兩下,像是打開了開關,他雙手猛然摟在我腰後,把頭埋在我肩膀,從無聲落淚到低聲抽泣。

    等他平復下來之後開始控訴我的無情,我正因惹人掉淚慌張不已,自是連連認錯,他說什麼都應著。

    此後多年,他牢牢抓住了這點,每每鬧了矛盾,一句話不講,就那般盯著我,屢屢奏效。我只惱自己不爭氣,這麼多年,還是一個眼神都頂不住。

    我出國進修那幾年,是我們感情最有可能斷掉的時候

    弱的像只有一條細線牽著,他卻說那是鋼絲。

    沒有頻繁的電話,連簡訊有時候一周都只有三五條,更別提來回奔波只為見面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卻無比清晰明了,我愛他。也認定他會愛我。那份篤定有著少年人的義無反顧,而支撐起這份底氣的是另一個少年潤物無聲的長久寵溺,悄無聲息地埋藏在我們情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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