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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37:49 作者: 劉不火
蘇阮?
蘇阮!
對啊,他們怎麼忘了還有蘇阮這號人。
林則故趕緊去找蘇阮。
蘇阮當然是沒有資格坐在審判員的位子裡的,他坐在觀眾席里,專注地盯著裝著白岩的棺材。看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那眼神……很複雜。
是在悲傷?還是在欣喜?
也有可能兩者都有。
很複雜卻很奇怪的眼神。
蘇阮和白岩的關係應該沒那麼簡單,他絕對不僅僅是審判員的弟弟這個身份那麼簡單。
頌歌儀式有一個環節是啟開棺材,把這個世界觀里象徵著純潔的梔子花放在死去的審判長手中。
結果,夜梟小姐剛揮動權杖啟開棺材蓋的時候,突然從台下又有一個什麼東西被丟到了台上。
夜梟小姐大概是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有人敢丟東西上來,一時沒來得及攔截,待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以後,她臉色狠狠一變:「是火石!」
夜梟小姐這句話說完的一瞬間,火石落入棺材裡開始迅速地燃燒起來。
場面一時非常混亂。
坐在台下的蘇阮突然就竄出去,他不顧紛亂的火勢,就要伸手去搶救白岩的屍體。
蘇唯臉色一白,想要攔住弟弟:「阿阮你做什麼傻事,夜梟小姐還在台上的,她總有辦法的!」
這時候,夜梟小姐正在焦頭爛額地喃喃自語:「引水的法訣是什麼來著?是什麼來著?」
蘇阮聽不進哥哥的勸阻,他直接伸手進去把白岩的屍體抱了起來,當然,也被煙燻火燎得連連皺眉。
把白岩抱在懷裡,他看著白岩微微被燒了一點的皮膚,心疼得直皺眉。
他不是審判員卻對前審判長如此上心,旁邊站著的五位審判員被他一對比頓時高下立見。
林則故朝著剛剛丟出火石的那個方向看去,始作俑者正在逃竄。
蘇阮也看見了那人,恨恨地道:「那是蔣宵!我絕對不會看錯!」
沒想到的是,蘇阮不急著去追蔣宵,卻質問夜梟小姐:「你明明知道蔣宵有多危險,為什麼還要把火石給他?」
哦,對哦,火石這種東西是只有法師擁有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有的。
夜梟小姐挑挑眉說:「他用五枚金子問我購買,我還能不賣不成?我又不是傻子和錢過不去。」
蘇阮氣道:「你!可是你之前答應過我要主持頌歌儀式!」
夜梟小姐毫無誠意地說:「嗯,所以我現在不是站在這裡了嗎?另外,你看都這樣了,頌歌儀式應該也不會舉行多久了,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蘇阮氣得牙齒痒痒,卻只能說:「我不會忘!但就算出了這樣的亂子,你也應該把頌歌儀式好好完成!否則答應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兌現的!」
聽著二人對話的林則故眸光一閃。
之前蘇阮不是說,因為他和夜梟小姐交好,夜梟小姐才願意舉行頌歌儀式的麼?
現在看來,蘇阮並沒有說實話。他們兩個是交易關係。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交易了什麼。
出了這樣的亂子,頌歌儀式也只能草草結束了。
按照審判司的規矩,死去的審判長屍體會被陳列在審判司一個專用的房間裡。
由新的審判長蘇唯負責,眾人又回到了審判司,親眼看著蘇唯把白岩的屍體放進梔子花環繞的棺材中。
梔子花潔白如雪,簇擁著白岩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林則故:「既然我們大家都親眼看到了在頌歌儀式上用火石干擾秩序的人是叫什麼來著……蔣宵。那我們是不是有權利可以審判他?」
林則故這句話問的是蘇唯,畢竟白岩死了以後,這裡位子最大的就是蘇唯了。
沒想到蘇阮插話進來:「沒那個必要了。蔣宵家裡非常不一般,他之前在鎮子裡惹出過不少事都被壓下來了,連審判司都無法定他的罪——你們去了也是無用功。」
出乎意料的是,蘇唯竟然也贊同了蘇阮的話:「阿阮說的對。雖然在程序上我非常建議你們走一趟,但是結果如何我也應該提前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期望太高。你們就算走一趟,也只能對他罰罰款、教育教育之類的,對他構不成實際的威脅。」
蘇唯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慚愧地笑了笑。
大概是因為象徵著最正義、最權威的審判司竟然也只拿一個罪人沒辦法,他也感到不安。
林沢川:「不可以。」
林沢川這句話聲音特別大,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著他。
林沢川又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就算去了也是無用功,但我們去不去是兩回事。不可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有罪的人逍遙法外,盡力之後如果還是沒用,那麼再另說。我想審判長的在天之靈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就這麼放棄。」
聞言,蘇阮看向林沢川的眼睛裡突然有一絲柔軟。
林沢川頓時惡寒:「媽呀,這麼看著我干哈呢?我是個24k純直男,小兄弟你這眼神看得我害怕。」
蘇阮:「……」
蘇阮:「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和他很像而已。」
「他?他是誰。」
「白審判長。白岩。」
「你是不是挺想罵我的?」林沢川問林則故。
走在去蔣宵家的路上,林則故竟然沒有說話,這讓林沢川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