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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勾唇，露出淒冷的笑容，「你要是不信任我，就殺了我。」

    說完她輕輕眨了下眼睛。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為之，一滴眼淚自她眼角滲出，準確無誤地砸在槍身上。

    她依然在笑，笑容看起來哀傷，而克制。

    瞿絳河望著簡靈，眼神晦暗，喉結艱澀滾動。靜默許久後，他深深吸氣，聲音異常低沉：「我信你。」

    不同於和穆瑤瑤試鏡時波瀾不驚的模樣。此時他的聲音裡帶著隱忍的情緒。像是在理智與本能之間掙扎。

    瞿絳河被帶動了。

    劉斐怔怔地看著，一時間都忘記了時間。

    劇本上並沒有莊沭垂下手中槍枝，而白梨將下巴擱置在槍上的動作。更不要說那驚艷的一滴淚。一切都是演員順勢而為的配合和互動。

    發生的非常自然。

    穆瑤瑤演出了梨花帶雨的委屈，但簡靈的表演，更有層次，還拉動了瞿絳河。

    這是他想像中的莊沭和白梨。不，遠比他想的，還要驚喜。

    「導演！」助理小聲提醒。

    劉斐這次恍然回神，注意到試鏡內容已經全部表演完。他關了攝像機，示意二人試鏡結束。

    瞿絳河站在簡靈面前，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低頭看著濕漉漉的簡靈。

    「瞿絳河？」簡靈在椅子上扭了扭，抬頭迷惑地看他。

    瞿絳河回神，將道具槍放好，伸手解開簡靈手腕上的繩子。他明明綁得不緊，但是她的手腕上，還是留下了清晰的紅痕。

    他望著那痕跡，目光有些凝滯。

    「沒事的。」簡靈注意到瞿絳河的目光。她摸摸自己的手腕，神情如常，「綁得很好，一點都不痛。」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瞿絳河，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瞿絳河沒有應，於是簡靈站起來。她如一位嚴謹的試鏡演員那樣，和劉斐交流了幾句出結果的時間，然後便出門找梅莉去了。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瞿絳河不可抑制地深深呼吸。

    他無法忘記她試鏡時的樣子。她變成了另一個樣子，豐潤的唇輕顫著訴說著哀求，眼神卻是她的武器，釘在他身上，拉絲一般蠱人。

    瞿絳河親眼見識到簡靈的演技是何等爐火純青。她的眼神和演技，像是化成了一條蛇，順著他的槍，順著他的手臂，纏繞著攀爬，留下濕漉漉的，讓人戰慄的水痕。

    然後，緊緊將他鎖住。

    他不由自主垂下槍口。而她仿佛預判了他的動作，將下巴擱在他的槍上，依然用一雙蠱人的貓眼看她。

    當那滴眼淚墜落在槍上時，瞿絳河感覺到有什麼在腦海深處炸裂開來。

    一股酥麻沿著脊椎蜿蜒而上，直鑽頭顱，挾裹他的理性。

    他才知道，原來演戲是那麼上頭的一件事。

    亦或者，讓人上頭的並不只是演戲本身。

    第10章 互粉

    簡靈出了試鏡房間，和梅莉一起往外走。

    「等這部戲敲定，我就給你搞輛車！」梅莉一邊走，一邊暢想未來。

    簡靈沒有應聲。試鏡時她滿腦子戲，沒有注意瞿絳河。現在演完了，有關他的畫面就開始不斷在腦海深處回放。她想他演的挺不錯，能讓她一秒入戲。

    之前她演戲，遇到過合作不暢的男演員，要磨合好久才能入戲。

    如果真能拿下這部戲的話，那拍攝應該會進行的很順利……

    簡靈注意到梅莉放緩了腳步，於是便停了下來。迎面走來一個眼熟的年輕男生。

    簡靈知道，他是瞿絳河的助理，之前一直在試鏡房間進進出出的，很忙，都沒機會打招呼。

    現在他看樣子輕鬆了下來，步法放慢，沖簡靈和梅莉微笑。男生留著乾淨的短髮，面孔白白淨淨，身體透著年輕人獨有的活力。

    「簡小姐，梅小姐，你們好，我是瞿先生的新助理，朱曉喆。」男生主動向她們打招呼，顯然是認得她們。「你們叫我小朱就可以了。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他聲音禮貌客氣，說完還鞠了個躬。

    男生是真的忙，哪怕是在空調房裡，鬢角處也綴著汗珠。他鞠躬時，梅莉瞥到他襯衫後領翻了起來，有些看不順眼，伸手上去撫平。

    朱曉喆正在發怔，梅莉已經把手縮了回來。朱曉喆沒吭聲，耳朵不可抑制地漲紅。

    「瞿老師看著挺年少老成的，想不到竟然會有你這樣的助理。」梅莉忍不住笑，「你幾歲了？」

    「22。」朱曉喆答得老老實實，「我剛畢業。」

    「哦，小朋友啊。我是簡靈的經紀人梅莉。以後別叫小姐了，叫我姐姐，記住了？」梅莉笑笑說話。

    「唔……」朱曉喆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瞿老師還在房間裡，可能還有話和導演說。我們先走了，再見咯。」梅莉沖朱曉喆招了招手，然後和簡靈一起繼續往外走，去找她們打的車。

    「別隨便逗小朋友，小心把人逼急了。」簡靈一邊走一邊對梅莉說話。

    「逼急了能怎麼樣？咬我麼？」梅莉忍不住笑。

    她說完便轉頭看朱曉喆一眼，朱曉喆似乎聽到了她的話，耳朵更加紅了。

    試鏡房間裡，瞿絳河抱臂倚靠在窗口，往外眺望。

    「你和簡靈，是第一次合作麼？」

    劉斐讓助理把筆記本等資料整理好放到他的辦公室，而他本人站在瞿絳河身邊，點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