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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6:09:48 作者: 江上春雨
    好像人在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會許下種種承諾,比如說永遠不會讓他流淚。

    霍珩也這樣許諾過秦止寧,年少的他偏頭看著秦止寧,眉梢揚起,「止寧,以後我都不會讓你哭的,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他惡劣的又補了一句,「床上的時候除外。」秦止寧臉色緋紅的樣子好像還在昨天。

    霍珩喪氣的垂下手,只嘆了口氣,「你怪我吧,阿州他不知道那麼多,都是我逼迫他的,你別怨他。」

    聽聽,多麼好笑的話。

    秦止寧說,「原來是我誤會他了,他多好一個人。」

    霍珩說,「你應該也知道,他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這對他打擊很大。」

    秦止寧冷淡的說,「這和我有關係嗎?」插在程知州身上的刀子是刀子,扎在秦止寧身上的刀子就不是刀子嗎?無非只有一個原因罷了,心疼與否,霍珩愛他,他摔了一跤,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霍珩不愛他,流再多淚,痛再多次都好似看不到。

    原來愛是有眼睛的,但是僅限於在愛的人身上清明。

    霍珩看他一眼,「我沒有拿這個刺激你的意思,當初孩子是我們共同決定不要的。」

    秦止寧說,「決定不要孩子這個選擇我不後悔,我反倒是慶幸,如果現在我們之間有了孩子的牽掛,我會覺得更噁心。但是,這個選擇並不能成為你出軌的理由。」

    「我並沒有拿這個當理由。」霍珩想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他還是告訴秦止寧,「是我不夠好,那段時間你出國忙著家族項目,我遇到了程知州,最開始我拿他當你的替身,你不在時候的慰藉,我以為我能控制得住所有的東西,包括自己的感情。起初我也以為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覺得我並不愛他,我一直覺得我最愛的人是你,從我十六歲到現在,但是我忘了從什麼時候起,我總會想到他,我開始慢慢的把你們區分開。」

    霍珩看到秦止寧臉色發白,但他還是慢慢的說下去,他希望能通過這些話讓秦止寧知道,這些都是由於他的原因,而並非程知州。

    「我慢慢的開始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最開始我很難承認我自己變心了,有段時間我自己都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事實,我覺得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曾經許下的所有承諾,所以那段時間我不敢見他,也不敢見你。但是他和你不同,」霍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微微笑了一下,「他看起來很倔,但實際上心裡很柔軟,嘴上說過很多狠話,但是總是做不出來。他會在早上給我做好飯才匆忙出門,會幫我熨帖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偶爾也會給我抱怨遇到的開心的和不開心的事情,最開始我很不適應,但是在某一天的時候,我才發覺我已經離不開他了。」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你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話呢?」秦止寧嘴唇顫抖,但是他面容看起來仍舊帶著傲氣,他不服輸,哪怕對方是他曾經十幾年的愛人,他也很難低下頭。他慘澹的笑了一下,「你們是替身成真,包養遇到真愛。那我算什麼?我們愛的這十三年是在為你們的相遇和相愛做鋪墊嗎?」

    「霍珩,你比我還殘忍。」

    第6章

    人最不該的是回頭看。這一點秦止寧很早的時候就明白,但正如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但是做起來卻很難一樣,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去貫徹實行這一個理念。

    他不知道霍珩心裏面是如何看待這一段感情的,他願意分下這麼多財產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他也是留有餘情的,但是這點情分又少的可憐,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程知州。

    秦止寧和他分開有段時間後,經常會莫名的陷入回憶裡面,他不想念現在的霍珩,相反,他甚至覺得恨。但是他大部分時光還是想念十年前的霍珩的,那時候的霍珩最愛秦止寧,秦止寧也最愛霍珩。

    秦止寧常常翻來覆去的想,為什麼一個人能說變就變,他把這十三年從前想到後也不明白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能把一個曾經這麼愛他的人變得面目全非。

    助理有時候也看不過去,他隱晦的勸秦止寧,「少爺,凡事應當往前看,不能總是沉湎於過去的事情。」

    周圍的朋友也來安慰他,還有看霍珩和那個小明星笑話的,「真不知道霍珩怎麼想的,居然瞎了眼看上那個小明星,論長相論家世連給你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這樣一說,他們兩個也挺般配的,一個瞎眼不自知一個小三上位。」朋友轉了個話頭,「別想太多了,這樣的人不值得為他心碎操神,他都放得下,沒理由咱們放不下,是不是?」

    其實秦止寧是知道這些的,朋友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霍珩都忘得了他,他也能忘了霍珩。做人,還是薄情一些的好。但是秦止寧還是覺得,他感到心酸與難過,這並非是霍珩很好,值得他留念,這一切全是因為過去太美好,他偏偏又是個重情的人,但是太重情的人往往都沒有好結果,所以他也不做這樣的人了。

    消息放出去的第二天霍珩就找上門了,他怒氣沖沖的推開門,助理上前一步攔住他,「霍總。」

    霍珩推開他就要上前,「秦止寧,你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動阿州!你出爾反爾!」

    秦止寧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他慢吞吞的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才抬頭看他,「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他靠著椅背,緩緩道,「我從來沒有承諾過你這種話,你未免太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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