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程景笙倒是沒料到唐母會是這番樣子，有些擔憂地看著她一步步往外走。

    「真是你媽？」

    唐柚聽他這麼一問，忽而就笑了：「除了沒去做過DNA鑑定，應該是的吧。」

    「抱歉。」程景笙自知失言，又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梁子明唄。」唐柚心頭很煩躁，難得有訴說欲，「每次他一有點什麼事，我媽就會急急忙忙趕過來，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我都要以為他是我媽的親兒子了。」

    「呵呵……」程景笙尷尬地笑了笑，「裡面的是我們醫院被打的保安，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好，我就不進去了，就在門外等，有情況喊我。」唐柚不想進去看到梁子明那張臭臉。

    派出所外頭有個公車站，這會乘客不多，唐母坐在那裡等著，看到唐柚走出來，連忙起身迎上去：「柚柚，怎麼樣了？」

    「人家進去了解情況，再等等吧。」唐柚拉著她，繼續坐到長凳上。

    時間一分一分流逝，唐母愈發坐立不安，一直扭頭盯著派出所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員，滿臉焦急。

    「媽。」靜默許久的唐柚出聲了。

    「怎麼了？」唐母沒留意到唐柚臉色不太對，依舊朝門口方向張望。

    「梁子明的媽媽過世快三十年了吧？」

    「柚柚，你要說什麼？」唐母終於察覺到唐柚不太對勁，收回視線，拉起她的手，緊了又緊，「你別胡思亂想……」

    「我不會胡思亂想。」唐柚聲音很沉，「我只是厭煩了這樣的事情。」

    「柚柚……」唐母鼻尖泛酸，淚水一下子又湧出來，「是媽媽對不起你……」

    「該還的債，二十多年，也該還清了吧？」

    「梁叔說過那麼多次，不關你的事，你為什麼一定要把那些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呢？」

    「還有，梁叔當年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了他媽媽，那是人家夫妻倆的事。」

    「同樣……」

    「啪！」

    唐母愣住了，望著自己揚起來的手，淚意更加洶湧，嘴巴一個勁地哆嗦，手也在顫：「柚柚，媽……媽媽不是故意的。我……」

    唐柚摸著被扇的臉，輕輕搖頭，一陣苦笑：「只是沒想到……你會因為一個外人打我罷了。」

    望著女兒眼中的陰霾，唐母后悔萬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眼淚嘩嘩直流。

    原本旁邊還有乘客，聽到這記響亮的巴掌聲，紛紛扭頭看過來，這時公車恰好到站，乘客們上車前還不忘朝這邊連看好幾眼，眼神怪異。

    公車離站，轉眼，站台只剩下唐家母女二人。

    唐母的哭聲更加清晰，唐柚面無表情地盯著路面發呆，過了好一會，才道：「你當年因為什麼原因嫁給我爸，其實早就不重要了。」

    「我很感謝，你們的結合，給了我生命。」

    「現在，我只希望你過得好。」

    「其他的……並不重要。」

    唐母眼淚流得更厲害，掩面痛哭。

    唐柚深深吸口氣，手搭在唐母肩上，將她拉過來，輕聲安撫：「我只要……你過得好。」

    「嗚嗚嗚……」唐母早就泣不成聲。

    程景笙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他沒敢上前打擾，只好發信息給宋某人。

    【程景笙：照你的意思，先私下和解了。】

    【宋：謝了。】

    猶豫一下，程景笙還是沒有將眼前的一幕轉述過去。畢竟這事本就是客觀存在的，宋祁軒既然喜歡人家女兒，現實問題與考驗都是他不得不面對的，剩下的以後再說吧。

    唐柚似有所察，稍稍扭頭，看到程景笙好像站在那裡有一段時間的樣子，輕拍一下唐母的後背：「媽，我那朋友出來了，我先過去問問看。」

    「嗯，去吧。」唐母低著頭，抹了把淚，慢慢坐直身。

    「沒事吧？」程景笙沒有特意去看唐母，視線落在唐柚前方的路面上。

    「沒事。」唐柚搖搖頭，恰好就見著梁子明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她眸色一冷。

    「哎喲，唐大小姐，不是早就走了嗎？」梁子明賤兮兮地笑著，揚手拍在那個保安身上，囂張得不行，「都說你別和我吵，也別和我打啦，我的靠山……很強的。」

    「靠女人，丟不丟臉？」保安滿眼嫌惡，推開他的手，彈了彈自己身上本來就不存在的灰塵。

    「有得靠，靠得住就行。」梁子明不以為意，吹著口哨，挑眉看一眼唐母的方向，一臉諷刺的笑意，「你想靠，都沒得靠呢。」

    「廢物！」保安啐一口，與程景笙說，「程副院，我先回去。」

    「不γιんυā用回去了，先回家休息。」程景笙緩緩一笑。

    「好的。」保安點點頭，又惡狠狠地瞪了梁子明一眼，才轉身離開。

    「喲？唐小姐今兒沒開車來麼？那我怎麼回家？」梁子明故意說得很大聲。

    「自己爬回去。」唐柚眸色生冷，看都沒看他一眼。

    梁子明瞧見程景笙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本想再多說幾句過一下嘴癮，卻被那雙陰冷的眼睛瞪了一下，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連連擺手：「我才不要在這裡多待一分鐘呢。」

    作者有話說：

    宋總：心疼！

    程副院：想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