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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2:41 作者: 不執燈
    余宴川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但看到譚栩對他微微點頭,八成是有點印象。

    他禮貌性地寒暄了幾句,譚栩禮貌性地回復了幾句。

    余宴川對這段對話的評價是十分枯燥無味,十分浮於表面,十分不走心。

    不過這場寒暄似乎讓譚栩注意到了他這個學長。

    3

    余宴川想找個炮友。

    原因無他,最近日子過得太憋屈。

    身邊的朋友大都規劃好了自己近幾年的生活路線,考研的考研、實習的實習,就連何明天都踏踏實實進公司、響哥也不再糾結取捨,一門心思放在了漂移板上。

    只有他泡在這種焦慮的環境裡卻什麼也不操心,學習變成了苦上加苦的事情。

    余宴川跟著那群狐朋狗友混,自然也知道不少圈子裡的亂事,但余長羽的嚴格家教讓他犯怵,他也並不想像那群人一樣隨意。

    找一個和他一樣不隨意的、起碼能讓人放心的炮友。

    何明天認為他是腦子有病,想玩又不想玩得過火,混也混得不徹底。

    余宴川說:「就你明白,你最會玩,混得最徹底。」

    何明天大喊:「你放屁,老子潔身自好,從來不在情場廝混。」

    說完後,何明天又說:「我勸你別找圈裡頭的,安城這些個少爺羔子十根手指都能數過來,以後鬧掰了不好看。」

    余宴川說:「我不怎麼管家裡的事,自己都不算圈裡人,也找不到什麼少爺羔子吧。」

    何明天「哦」一聲:「我以為你盯上譚家人了。」

    余宴川這才知道原來收進部門裡的學弟大有來頭。

    怪不得是小白花,這麼好的家庭條件和成長環境,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弟弟也合理。

    4

    炮友找到譚栩頭上並非余宴川所願。

    那小藍軟體他都快要翻爛了也沒找到個順眼的,譚栩是唯一一個勉強看得過去的。

    譚栩的個人介紹拽得要命,余宴川一直以為他是個高冷款的成熟白領。

    成熟白領說他今天剛剛註冊這個軟體,不太會用。

    余宴川說他也是。

    成熟白領問他哪天方便,去哪裡見個面。

    余宴川說他哪天都方便,去哪裡都行。

    成熟白領說他今晚要開個會,得八點之後才有時間。

    余宴川心道不愧是白領,但想到自己今晚也要開部門例會,便回覆說:我也有個會,咱們九點見吧。

    5

    新學期的第一次部門例會,余宴川和小徐負責送往迎來。

    新招進來的幾個人都很好相處,部長大致講了講工作內容,又強調了一些工作注意事項,最後問了問大家的團建意願。

    例會整體開得中規中矩,結束時余宴川嘆了口氣,明明新人都是自己招進來的,但還是有幾個同學暫時記不清名字。

    在這些新人里,他特意關注了一下譚栩。

    譚栩換了一身簡單的淺黃色襯衣,打著一個松松垮垮的裝飾領帶,和之前幾次一樣掛著淺淡的笑容。

    一切都看起來十分平常,散場時部長和小徐站起來送新成員出門,他倚靠在門邊,和陸續離開的新生打著招呼。

    在這時成熟白領發來了一條消息,但消息內容並不完整。

    ——「地址是龍鼎酒店,房間號是」

    余宴川一面和人說著「再見」一面低頭看著手機,等著對方把房間號發過來。

    忽然有人從後面撞了撞他的肩膀,余宴川側過頭,看見譚栩站在他的身邊。

    他們挨得很近,他能清楚看到譚栩垂下的眼裡沒有半分笑意,嘴角卻還保持著習慣的弧度。

    譚栩漫不經心地抬眼與他對視一下,在肩膀相撞時將左手探進了他的口袋裡,動作輕緩又曖昧。

    絲綢領帶的末端掃到了余宴川的小臂上,像羽毛在挑逗皮膚,泛起一陣癢。

    余宴川不明所以,等到譚栩遠去後才摸了摸口袋,發現裡面落著一張紙片。

    紙片上只有一串數字,204。

    余宴川足足看了三分鐘才想明白。

    地址是龍鼎酒店,房間號是204。

    6

    小白花喜歡男的,小白花想找個人約一炮。

    余宴川覺得很難以置信。

    尤其是在得知了小白花是譚家小兒子,又把見面地址選在了龍鼎酒店之後,他更覺得難以置信。

    但難以置信歸難以置信,事已至此,他不去也得硬著頭皮去了。

    晚上九點半,余宴川敲開了204的門。

    屋裡昏暗一片,窗簾敞著,酒店外連成片的高樓與商業街亮著彩色的霓虹燈,光亮映入房間內,勾勒出坐在床頭那人的身影。

    余宴川站在玄關處,將手中的文件夾扔到床上。

    「我之前說得很明白了,再重申一次,我要找的是長期炮友,在這段關係沒有結束之前,不能和別人有超過朋友範疇的身體接觸,包括但不限於上床,如果有誰談戀愛了就及時說。」余宴川說,「不能做到就走,我當今晚沒見過你。」

    屋子內沉默了幾秒,又是「啪嗒」一聲,另一個文件夾被丟在床上。

    譚栩的聲音冷冷傳來:「我就一句話,不能讓我家裡知道我跟你有牽連。」

    不像小白花了。

    余宴川斟酌了片刻,才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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