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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2:41 作者: 不執燈
    接著他的手機一震,余宴川看到譚栩給他發了條消息。

    譚栩:你他媽上哪跟人開生日蛋糕party了傳的我滿朋友圈都是?

    第13章 暗示

    這是他們第一次進派出所,何明天拉著民警問了四次會不會留案底,看樣子是終於結束了酒精上頭,惦記起了自己回家見爹媽的事情。

    酒吧老闆去調了監控,女生的錄像第一時間送上來,點開播放的瞬間一片喧囂充斥在屋子裡,國罵不絕於耳,簡直精彩紛呈。

    余宴川看到自己面目冷酷地把蛋糕扣在一個人臉上,奶油飛濺,在他眼中拉長成慢動作,與此同時何明天帥氣地砸碎了一瓶酒,玻璃碴與酒水同時灑在空中,煙花一樣四散開,場面像極了什麼荒誕喜劇電影。

    這個女生堪稱臨危不亂的英雄人物,甚至還在錄製的同時解說了一下哪些人是圍觀群眾哪些人是罪魁禍首,余宴川這才發現他們打成一團時還有其他人參戰,酒客們也撲上來拉過架,看來還是有不少人在跟著懲凶除惡的。

    幾撥人是分開審的,余宴川不知道羅少爺那邊情況如何,反正坐在他對面的民警看完視頻後,摸著鼻子沉默了片刻。

    「你們和徐霏之前認識嗎?」最後他問。

    響哥還頂著一頭沾上了風乾奶油的金髮:「徐霏是誰?」

    「我認識。」余宴川說,「她去年九月份在我的花店裡幹過一個月兼職。」

    民警點點頭:「後來為什麼不幹了?」

    「找到固定工了啊。」余宴川說完,似乎覺得自己語氣不太好,彌補了一下,「她干滿一個月主動走的,學校的勤工儉學賺不了多少錢,這種酒吧服務員來錢快唄。」

    民警瞭然,繼續問了問當時情況,他們四捨五入也算見義勇為,就是勇得有些過頭,剩下的時間都在鼓勵結合批評教育。

    余宴川聽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落到門上,幾乎可以想像到譚栩又惱火又無語的表情。

    看來當時還有其他學生在,那段雞飛蛋打的視頻都能傳到譚栩手裡,想必他們一伙人已經一戰出名了。

    譚栩發微信就是來問問情況,但是余宴川很不厚道地問有沒有時間來接他回去。

    譚栩問:你進醫院了?

    余宴川:沒有,沒受傷。

    譚栩說:那你自己回不來嗎?

    余宴川說:我們打的是羅家少爺,你要是不來撐場面,我可能會在派出所門口被報復。

    譚栩的正在輸入中暫停了一會兒。

    余宴川腦海里響起了前幾天看的電視劇台詞,「你難道不願意為了我樹敵嗎」,男主角說「你是我的什麼人,我憑什麼要幫你」,結果下一個鏡頭就是女主角被綁架……

    譚栩:搬盆花都平地摔,就這還敢打羅少爺?

    余宴川拒絕繼續回復消息。

    從調解室出來時已經是深夜,某種意義上也完成了何明天要不醉不歸的願望。

    有兩輛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車停在路邊,看樣子是來接羅家少爺的。

    余宴川剛和羅少爺在眾人的注目下握完手,現在恨不能把手剁下來,四處找了找才發現譚栩站在街對面。

    跟在身後出來的羅少爺一幫人顯然也看到了他。

    路燈將譚栩的影子拖拽得細長,他手揣在兜里,臭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對他歪了歪頭。

    「這不是譚栩嗎!」何明天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喊。

    余宴川微微偏過頭看向身後,夜風將髮絲吹散,他用舌尖碰了碰唇角的傷口,露出一個囂張的笑。

    如果不看他衣襟上已經干透的奶油和酒漬,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電影謝幕,接著的劇情應該是他走遠一些,身後的屋子轟然爆炸,紅色熱浪翻湧著衝上天,然後鏡頭逐漸拉遠,開始滾動演員名單和「下季再見」。

    但回應他的只有羅少爺的怒目而視。

    譚栩靠著路燈吹了聲口哨,對余宴川說:「收斂點,這位爺睚眥必報,明天就砸你店。」

    余宴川滿不在乎地拍拍他的胳膊,幾人並肩走遠:「你的面子還不夠他忌憚?」

    「我的面子只夠他現在不在派出所門口帶著保鏢把你揍進醫院。」譚栩揮開他的手,「你聞起來像個做麵包的廚師。」

    余宴川不以為意,拿出手機來看著響哥幾人:「時候不早,散了吧,我給你們叫幾輛車。」

    「我們自己叫就行,你走吧。」何明天擺了擺手,又湊近了在他耳旁惡狠狠地說,「你小子背著我傍大人物是吧?自打那天你喊我去酒店VIP會客室我就覺得不對勁,回頭再嚴刑拷問你。」

    「快滾。」余宴川踢了他一腳。

    羅少爺的車在他們面前揚長而去,帶起一長串灰塵。

    這個時間打車難於登天,但好在派出所這一片還算繁華路段,沒等多久就等來了計程車。

    余宴川坐上去才想起來問:「你回學校嗎?」

    「快十二點了哥,」譚栩敲敲手錶,「我現在回去室友掐死我。」

    余宴川往裡面挪了挪,留出一個位置給他。

    司機從後視鏡里瞥了他好幾眼,余宴川抬眼時才看到自己眉弓上劃了一道傷,雖然在派出所里已經處理好了,但是血痕還在,衣領也洇了一小片血跡,看著頗有些瘮人。

    他抬手按了按,有點疼。

    「你什麼時候期末?」余宴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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