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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就連江倦也是犧牲者。

    看到他身上的異常反應,江倦就覺著腰骨隱隱作痛。

    「你會吐血,有凝血障礙,傷口不易癒合,還有脫髮這些毛病都是因為藥物副作用,包括現在的味覺失靈。接下來你很可能還會失去嗅覺,甚至是聽覺和視覺,接下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江倦抬眼對上卡索擔憂的目光,又再次低下頭去,「你不會讓我活到那個時候的。」

    百里述大笑道:「你想多了,我不會控制你太久的。」

    他伸出手拍了拍江倦的大腿,被那人嫌惡的避開了,他也不惱,側過身來愜意地躺著,漫不經心道:「其實我現在很難看清你。」

    江倦以為他也要惆悵地說些自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之類的屁話,沒想到這話居然只是表面意思而已。

    「從半個月前開始,我的眼睛開始無法分辨顏色,世界只剩下一片黑白,緊接著視力也開始退化,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卻看不清你的模樣,這可能就是世上最遠的距離了。」

    江倦有些詫異,試探著伸手在百里述面前晃了晃,對方笑道:「我能看見,只是看不清,別把我當瞎子。」

    「在你這個位置,視力減退和瞎子有什麼區別?」江倦反問。

    「你這麼說也沒錯,所以到了我該退場的時候了。」百里述目光深沉地看了卡索一眼,「我會把我接下來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你,由卡索帶著你們實施我的後續計劃,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在定局以前,誰都不能抽身。」

    江倦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少命令我,對我來說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在誰手裡,死在哪兒都是一樣,沒必要服從你。」

    「是嗎?那他呢?」

    百里述抬手,點了點江倦的左胸,動作讓江倦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百里述摟著他的腰,貼近他耳邊柔聲蠱惑:「別忘了,你心裡的那個人還被牽制著,他的藥癮一日不除,在你心裡就是個隱患。你真以為留下那點血就夠他用一輩子嗎?你要是死了,他照樣沒有活路。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再好好考慮一下。」

    他拿捏住了江倦的致命弱點。

    江倦知道自己關心則亂,在剛剛那一刻,他肯定表現出了動搖,哪怕只是轉瞬即逝的反應,否則卡索和阿難不會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盯著他。

    「先說情況,再談條件。」他故作鎮定。

    百里述對卡索使了個眼色,後者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獵場就要重啟了,你——得成為這次的獵物。」

    江倦把玩打火機的動作一頓。

    有音無雅提前給他扎了預防針,他對這個消息倒不是很意外,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會成為獵物。

    「理由。」他用打火機一下下有節奏地敲著桌面,打量著其他人的臉色。

    阿難就像事不關己似的,邊吃夏威夷果邊欣賞著遠處的美景,而百里述和卡索看著他的眼神卻極為複雜。

    「我們需要讓遊戲停下來,它現在失控了。」卡索解釋道,「一個持續運作,且有著自己的意識,不再受人支配的系統必須銷毀,否則它接下來很可能做出更多我們無法想像的事。」

    江倦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在說什麼?系統不是你們創造的嗎?它失控了為什麼需要我去銷毀?」

    百里述否認道:「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參與到系統的開發里,它自然不受我們控制,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烏鴉,你知道為什麼動物園裡圈養的猛獸一旦吃了人就得被安樂死嗎?」

    「一旦吃了人,記住了人肉的味道,野獸就會把人當作食物。」說完江倦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百里述笑了笑,「我可以給你講講系統的歷史,聽完你大概就明白我們為什麼不能阻止這個『好像』有了人性的系統大開殺戒了。」

    在這段前因後果里,最需要說明的就是兩個人的關係——祁未和花知北。

    在此前的調查中,江倦對兩人的身份和關係都有所了解,後者剛畢業就加入國安,在上級的安排下進入「坤瓦」,也就是當時雄踞緬北的最大犯罪勢力臥底。

    這個組織可說是無惡不作,除販毒外,□□、走私、販賣人口、詐騙,甚至暗殺等業務涉獵極廣,在整個亞洲都是臭名昭著。

    花知北為了取得首領扎貢的信任,僅僅帶著十幾個人就滅了當地另一個幫派,他的手段殘忍和殺伐果決也讓他成為了扎貢的心腹,並得到了親自教導首領之子,也是組織的下一代繼承人祁未的機會。

    很難說兩人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總之他們在漫長的相處里都對彼此都有了感情,花知北甚至還成為了祁未的緋聞情人。

    即使他們從未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很多人眼裡,這卻是一種默認。

    好景不長,這傳言通過線人的口傳回了國安,上級決定撤回花知北,對他的忠誠度進行一次嚴格的審查,但花知北卻認為在任務還沒完成之前就遭到組織的懷疑是奇恥大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選擇在與祁未獨處時引爆炸彈,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忠誠。

    「可他還是叛變了,」百里述遺憾道,「或者該說那場為了自稱清白的爆炸,本就是他為了脫身而安排的舞台,事實上,他和祁未都沒死,還在大洋彼岸度過了一段相當荒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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