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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蕭始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球……把球還給我。」女孩開口說道。

    她的話也如眼神一般沒什麼起伏和感情,竟和江倦存心給人添堵時的神情有幾分相似。

    蕭始依舊害怕,但對上江倦的眼神,見那人點了頭,還把皮球還給了女孩。

    女孩沒有道謝,也沒再多說什麼,抱著皮球又原路折返上了樓。

    不大一會兒,他們便聽到女孩的腳步停在了二樓,隨後一邊拍著皮球,一邊唱起了兒歌:「三月半,嫁新娘,紅蓋頭,鴛繡鞋,雙宿雙飛睡深棺……」

    蕭始差點沒繃住尿,哭唧唧道:「這是什麼陰間歌謠,我柜子動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去……」

    然而上面的那位卻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又或是本就不想他這個不速之客久留,繼續唱著:「鴛鴦被,合歡枕,鳳冠嫁衣燒成灰,情郎哭斷腸。」

    蕭始開始後悔。

    之前他總覺著過去的十幾年他都沒寵過媳婦兒,現在理應加倍還回來,所以對於江倦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總是一應滿足,有時稍微反抗一下,見沒戲也就算了,很少考慮後果,更不深思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現在的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媳婦兒說什麼都是對的!

    就是這樣盲目的相信害了他自己,此刻站在這陰森詭異的偌大老宅里,他覺著自己現在沒尿褲子純粹是歸功於自己有先見之明,來之前沒喝太多涼水!

    那繪著人臉的皮球、會亂鬼叫的布偶,還有那披著頭髮穿著白裙的女孩簡直集齊了恐怖片三大要素,他沒當場暈過去純是靠著他對江倦的一腔炙熱感情。

    可那人對他的自我感動卻是無動於衷,抬腿便要上樓,硬是被蕭始抱著大腿扯了回來,「倦倦倦……你先別走,聽我說,這地方太危險了,沒準兒除我們之外還有什麼人在呢?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萬一被偷襲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等天亮了……」

    「這樣就更不能放那個小姑娘走了,如果有人挾持她,把她困在這裡,這就是我們救她的最好機會,拖延久了出什麼意外,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要是真有人綁架她,那她剛才見到我們就該求助了!再說如果有人對她不軌,那一定是有所圖謀的,在向我們提出要求之前,應該不會對她動手。」

    蕭始說的也有道理,江倦思考了一下,「不行,我還是得上去看看,你要是害怕的話就留在這兒等我回來找你。」

    蕭始一聽這話站了起來,腰不彎,腿也不軟了。

    他是個識時務的人,眼看著勸不動江倦,也只有跟去這一條路,否則兩人分頭行動,被留下的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爭執時,稚嫩的童聲息了,只有皮球撞擊地面的響聲依然迴蕩在偌大的宅子裡。

    兩人剛上到二樓,就覺身邊一陣風拂過,皮球擦著兩人的身子掉下了樓。

    小女孩站在暗處,陰沉道:「球……把球還給我。」

    蕭始頓時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這也太滲人了,她怕不是只會這一句話吧?」

    江倦沒有多說什麼,拖著死拽著他不放的蕭始又下樓撿了皮球,回來的時候,小女孩卻不見了蹤影。

    他對這宅子的構造不是很熟悉,發現穆雪茵受傷時,他在樓梯口撞上了渾身是血的徐子沐,之後循聲去找姜懲,被滿室血腥激起了不好的回憶,之後一直精神恍惚,沒什麼心情走動,也沒有參與現場的勘察。

    至於復勘時他只檢查了穆雪茵出事的書房,沒機會細看宅子的內部構造。

    於是他問蕭始:「這層有什麼好藏人的地方嗎?」

    蕭始弓著身子抱著他的胳膊,許是被他這一聲喚醒了理智,覺著自己被嚇成這個熊樣實在太沒面子,直起身子輕咳幾聲正色道:「那可就多了。能藏大人的地方都不少,一個小孩躲起來就更不算事了。」

    「應該不會是明面上容易找到的空間,那孩子在引我們去她想指給我們的地方。」

    但在這一片黑暗中找個容易隱蔽的小孩子難度實在太大,江倦環視四周,沒看到什麼可疑的身影,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觀察起手裡的皮球來。

    蕭始幫他照著光,實在不肯多看那上面稚嫩且詭異的線條,也是為了幫自己緩解緊張,提議道:「我記得葉明宣夫婦的養女房間也是在這層,要不要去看看?」

    「在哪兒?」

    蕭始拉著江倦走到拐角,指著走廊盡頭說道:「頂頭的兩個房間,東邊是她的玩具房,西邊是臥室。」

    他邊走邊介紹:「臥室面積不小,裡面還保留著她嬰兒時期的搖籃和其他東西,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親眼看到一個孩子長大的過程似的。雖然穆雪茵在旁人口中是個一心工作的女強人,但對養女還是有細嗅薔薇的溫柔的。總之從我所能接觸到的情況來看,外人口中描述的穆雪茵未必是真正的她。或者說,她呈現給不同人的是不同的自己。」

    蕭始說這話也帶著些試探的意思,穆雪茵是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敢下定論,但江倦一定是。

    晦暗不明,光影流轉,那人的神情被掩在暗處,沒給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江倦不假思索地上前敲了敲玩具房的門,須臾後不得回應,他便推開了門。

    他依舊沒有開燈,用手機的光線照著門邊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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