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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沒有這種可比性。人得往前看,不能總瞄著身後有什麼。」

    但我不一樣。我沒有未來,能停在原地回首過去的光陰,就是老天對我最大的仁慈。

    江倦咽下去的話,蕭始一字不差地領會了。

    他就這樣抱著江倦,相互汲取著彼此的體溫,挨過了最黑的夜,等來了黎明。

    天亮時,江倦聽到蕭始長嘆著鬆了口氣。

    「抱歉……」江倦輕聲道,「我嘴上一直說不怨你不恨你,但心裡還是把你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理所當然地認為你遭的罪吃的苦都是你罪有應得。抱歉,我也是到現在才發現的。」

    「你這樣會讓我無地自容,我一點都不在乎。」

    「我在乎。」

    蕭始發現在江倦鉚上倔勁對著幹的時候,跟他說話是件非常累人的事。

    不像平常那樣炸著一身尖刺,他恬淡寡慾又細水長流,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卻也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這人生了一身反骨,骨子裡就是不妥協,不聽勸的倔。

    「倦,固執和偏執是不一樣的,你總是把帳一筆一筆算的那麼清楚,其實我們之間沒必要到這個地步。」

    「要算的。」江倦垂著眼眸,嗓音輕且清,每個字都很通透,「等我死了之後,我的東西都是要留給你的,不管你想不想要,我都會給。生前算筆明白帳,死了也不糊塗。」

    蕭始氣從心底來,掐著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身體力行用最快捷有效的方式堵住了他的嘴。

    「再敢亂說!」

    江倦怔了怔,無奈地再次開口,卻在發聲前又一次被他強吻。

    「還說!」

    「……那不說了,做吧。」江倦死氣沉沉地拿起手機,「十分鐘,做完了還有正事。」

    蕭始:「……」

    他盯著身下的人,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十分鐘?你怎麼能說出十分鐘這種鬼話來?你到底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還是懷疑我這寶貝的實力?!」

    「就給你十分鐘,做不完憋著。要麼你就連這十分鐘都別做。」

    江倦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他的臉。

    他總是這樣,想要,又經不起太久的折騰,也可能是習慣對蕭始求饒,總是還沒盡興就先服軟了。

    也挺無趣的。

    他曾一度覺著自己能挽留蕭始的就只有這點可憐的欲望了,但其實他根本承受不來那人所有的情與欲。

    可能是因為,蕭始無處安放的情感和欲望一直是給兩個人的吧……

    「別弄在裡面!」江倦察覺到蕭始的手伸進自己衣服里,失聲道。

    「放心吧,十分鐘出不來。媳婦兒,咱能不能打個商量,久一點啊?」

    「……做了才知道。」

    蕭始「噗」一聲樂了,「說實話,江二,你是不是怕我受了驚嚇就不好使了,急著確認一下?」

    江倦氣得直咬牙,「都說了是炮友,你要是不能用,我留你天天給我添堵嗎!」

    「你好現實,我好難過。」蕭始抓著江倦的手,「不過在這方面你絕對可以放心,你男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來驗驗貨,滿不滿意?」

    江倦狠狠一捏,慘叫聲頓起。

    雖然沒有遵循十分鐘的死限,但還是不夠盡興。

    最後關頭,他也給人找了個不痛快,深埋進去時,冗長的滯留縱是江倦也遭不住,伴著一聲微啞隱忍的低吟,狠狠鑿了幾下他的背。

    「我這個停頓怎麼樣?」

    報復的快感讓蕭始扳回一城,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就被踹了個人仰馬翻。

    「滾下去!」

    看著江倦面上紅潮盡褪,清心寡欲穿衣服的模樣,蕭始覺得自己就是個強搶良家少女的惡霸。

    他硬是把那股邪火給壓了下去,連腹肌上的青筋都根根暴了起來,為了轉移自己的主意,沒話找話:「你都不出聲,讓我很挫敗。媳婦兒,咱打個商量,能不能……」

    「不能。」江倦決然拒絕,隨後又重複道:「……不能。」

    覺著氣氛不大對,蕭始沒再多話,用冷水沖了把臉。

    等著火消了,甩著水珠出來的時候,他見江倦正用鈍的不行的剪刀理著長了的劉海,奇道:「怎麼今兒個心情這麼好,平時頭髮都不讓人碰。」

    「我是想,樓上那位既然參與過獵殺遊戲,就有可能見過哥哥。」

    江倦吹了吹碎發,短了的劉海不足以擋他大半張臉,終於露出了全貌。

    蕭始貼過去摟著他,在他後頸上親了一下,「挺精神的,以後都這麼露著臉吧。」

    「別碰我,起開。」

    「哎喲,你這是拔□□無情,提了褲子就不認人啊。」

    江倦回過頭來,有些遲疑地問:「現在,我像哥哥嗎?」

    蕭始想都沒想便否認:「不像。別人可能認不出,我肯定是能看出區別的……一直都能。」

    這不是江倦想要的答案,卻意外地讓他滿意。

    「所以你其實……」

    蕭始認真而篤定:「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他。你相信嗎?」

    江倦不信。

    他知道蕭始或許沒有騙他,在他們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裡,那人從來就沒有喊出過江住的名字,反而一直是倦啊倦的叫著。

    可他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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