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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好在江倦及時抬手幫他擋了大部分致命的力道,才沒讓這一斧打得太重,否則吃實了對方的力道連頭骨都能當場砸碎。
血頓時淌了下來,蕭始發昏發懵,腿一軟,就這麼抱著江倦倒了下去。
在最後還有一絲力氣的時候,他伸手抓住了江倦的衣角,沒能說出話,但顯然是想告訴他:別亂來。
江倦冰涼的手指從他臉上掠過,應該是想托住他的,但他墜得太兇太猛,那人也來不及反應,勉強在他摔下去時幫他緩衝了一下,才沒讓他摔得太狠。
蕭始正暈著,只覺額邊有人溫溫熱熱,有人吻了他一下。
「疼嗎?」
蕭始想否認。
可張了嘴,不知怎麼那倆字就變成了一聲呻吟,他自己覺著有點浮誇,江倦卻很緊張。
他唇上還沾著血,扶著蕭始靠在牆邊,抓起那長柄的板斧,朝著行兇者揮了過去。
眼看著他高舉起板斧,照著「主人」的腦袋就要劈下去,蕭始趕緊嚎了兩聲阻止他。
斧刃偏離方向,貼著「主人」的頭髮絲斬了過去,狠狠砸在地板上,入木三分。
這一下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江倦反身又是一腳,正中對方下巴,把人給硬生生踢暈了過去。
他向蕭始伸出手,奈何對方頭上那一下打寸了勁兒,這會兒頭暈目眩,除了疼就是想吐。
江倦沒有法子,又踢了「主人」幾腳,確定人真是暈了,才下樓把被這人關了的電閘又拉了回來。
蕭始傷得不重,血流的卻很嚇人,江倦下個樓的工夫就流了滿臉。
看得出來,他這次和往常不同,沒喊疼也沒咋乎,但這回他是真疼。
江倦給他清理了模糊一片的傷口,悄聲數落:「你就慶幸是被斧背砸了吧,不然現在腦袋都被剁了。」
蕭始嬉皮笑臉,一反常態沒反駁。
雖然有點耳鳴,但他聽見江倦壓低聲音問他:「撲上來做什麼,我未必躲不過去,犯得著給自己掛點彩嗎。」
這話並不是疑問,也不是對蕭始說的,只是這傲嬌怪需要一點心理安慰罷了。
蕭始笑了笑,用指腹蹭了蹭那人唇上的血跡,也說了句讓自己老臉一紅的話。
「我承擔不起這個『未必』的結果。救你和愛你,都是本能。」
「……傻子。」
江倦罵的很小聲,頭也埋得很低,蕭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覺著要是能看到,一定會很精彩。
他碰了碰江倦的耳垂,按住那人幫他擦藥的手,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前去貼著他的唇,含糊地說道:「紅了。」
江倦垂著眼帘,沒吭聲。
「你看你,明明心裡這麼在意我,卻從來都不承認。」
「不是。」江倦悶聲道。
「還倔,不是什麼?」
「……沒有承認的機會。」
江倦有些無所適從,紗布勾在指尖,勒白了指心,「感情從來都是相互的,只有你給了我,我才會回報給你一樣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先走出第一步的人不是我呢?」
蕭始明白,江倦想表達的意思是,先動情,先付出的人,其實是自己。
江倦唇邊的血已經幹了,並不好擦,但血色卻給那人一向蒼白的病容增添了一絲生氣。
「可能吧。」他啞聲道,模稜兩可,似是而非,「可是你不計回報地給予了我很多很多,在過去的許多年裡。」
江倦沒有否認。
這種時候,「才沒有」反而是一種心虛的承認,太拙劣了。
「所以呢,你是想報恩,還是補償?」
「都不是。我……」
蕭始的話被迫止住了。
「主人」在短暫的昏厥後甦醒過來,伸手又要去摸斧子,被江倦揚手一拳又打暈了過去。
麻煩是解決了,但他們再也回不到剛才的話題和溫存了。
蕭始目光深沉凝視著江倦喘息不止的側顏,失聲笑了出來。
江倦瞥他一眼,把他拉起來,扯回了房裡,「笑什麼。」
「哎喲,輕點兒輕點兒,疼。我現在暈著,你不能折騰我,不然我容易吐你身上。」
蕭始眼淚都擠出來了,邊哭邊笑,「我是想說,你這麼強,根本不需要老公保護你,要不以後我給你當小嬌妻算了。」
江倦面無表情,「現在和以前難道不是麼。」
蕭始:「……?」
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這時候他也不管那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主人」了,頭往江倦給他用紗布止血的掌心裡拱了拱,「說起來,你為什麼會這樣護著我呢?我跟你一向不合,你也對我放過狠話,跟你不對付的那段日子,我總覺著跟你是前世的冤家,到後來更是恨不得我死,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
……對我這麼好。
蕭始自慚形穢,實在沒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
江倦借著換藥的機會抽回手來,聲音極輕,幾不可聞地說道:「因為我是哥哥。」
蕭始一時語塞。
他以為江倦陷在對江住的演繹里,至今都沒能糾正回來,但對方的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你管我哥叫什麼?」江倦問。
「哥。」蕭始言簡意賅地答道。
「我呢?」
「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