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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死局。

    蕭始撫著江倦慘白的臉,哀求著,安慰著:「堅持一下,倦,再多堅持一下。」

    煤礦的醫務員舉了手,「那個,咱們工地是有進行肺灌洗的儀器的,平時工人們沒少用,我也挺熟練了。反正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就算打120,救護車也不能立刻給你們送來一套儀器,要不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一句話又點燃了眾人的希望,蕭始當即點了頭。

    嚴格來說,礦上這台灌洗儀是十年前就被淘汰的機型了,灌洗液循環時帶給病人的痛苦遠遠大於現在的新型儀器,這也是被疊代的重要原因之一。

    醫務員指揮眾人挪開醫務室里髒兮兮的病床,把江倦的擔架推到正中,拿出幾個大大小小的瓶子遞給蕭始,「我看這位小哥好像是大夫,應該挺了解的吧,那你幫忙調配下灌洗液,我去配麻藥。」

    醫務員絮絮叨叨,讓本就緊張的眾人心裡更慌了,「沒事兒啊,別著急,咱們礦上得塵肺的工人都是我給洗的肺,少說也洗了幾百個了,都是熟練工,絕對沒問題,放心!」

    蕭始有些僵硬,「可我是外科醫生,沒做過肺部灌洗。」

    「哎呀,都一樣的嘛,你就按這個配方調,多一點兒少一點兒都死不了人,放心放心。」

    這話能嚇死人,哪有這麼不靠譜的?

    還有幾個群演似的礦工附和醫務員的技術高超,讓人多少有些懷疑人生。

    蕭始不怎麼相信這醫務員的水平,可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委屈江倦吃點苦,先把肺里大量的塵土沖洗出來,熬過這個難關。

    他摸了摸江倦汗涔涔的額頭,用身體擋著眾人的視線,湊近去吻了吻那人的鼻尖,「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我有點後悔……」江倦沙啞的聲音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幾乎聽不清。

    像是怕那人聽不到似的,他又重複了一遍:「……要是就這麼死了的話,一定會後悔。」

    「別說傻話,我在呢,就是閻王想收你也不行!」

    醫務員調好麻醉,捲起江倦的袖子就要把針頭往他胳膊上招呼。

    蕭始方才只顧著跟江倦說話,一眼沒看住那醫務員,下意識制住他的手追問:「你用的什麼藥?」

    「氯胺……不是。」醫務員跟抱臂站在門口的陳籜對視一眼,舌頭打了個結,「□□胺酮。」

    在場的警察可能對醫學了解不多,但對這種學名氯胺酮,俗稱K粉的國家管控第一類精神藥品卻不陌生。

    有人質疑:「你想給我們副隊注射毒品?瘋了吧你!」

    蕭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但他對□□胺酮過敏,有沒有芬太尼和咪達唑侖?」

    「啊?啥?」那醫務員被他說愣了,「過敏?以前也沒人過敏啊,咱們這兒一直用這個,沒別的麻醉啊。」

    蕭始一砸桌板,兩手撐著擔架邊緣俯下身去,能清楚聽到他咬牙的聲音。

    姜懲悄聲問道:「過敏很嚴重嗎?」

    「可能會全身隆起風團,血管性水腫,呼吸衰竭,血壓急劇下降,痙攣,心臟驟停。不確定的風險太多了,後果都很嚴重。」

    看著江倦憋得越來越紅的臉色,蕭始清楚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他捧起江倦的臉,擦去了順著臉頰流下來的冷汗,柔聲道:「忍一下,好不好?不會讓你疼太久的,疏通氣道之後我立刻送你下山,就忍一下。」

    江倦的喘鳴越發嚴重,展虞出言道:「不能再耽擱了,動手吧。」

    「你別說得好像我們要把他洗洗一鍋燉了似的,別這麼多人圍在這兒,都該查什麼查什麼去!」

    姜懲一嗓子遣散了圍觀的群眾,把門一關,屋裡清靜不少。

    他遵照蕭始的指示把江倦身子放平,安慰道:「別慌啊阿倦,沒事的,相信你男人,不會有事的,安心安心……我說蕭始,這個是不是很遭罪啊?」

    蕭始示意展虞幫他按住江倦的雙腿,自己則捂住了他腹部的傷口阻止血流,讓醫務員給那人進行灌洗後說道:「豈止遭罪,等下會很疼,一定要壓住他,不能讓他亂動,不然……」

    話音未落,蕭始對上了江倦絕望的眼神。

    目光短暫交集後,那人認命地閉上眼,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身體暫時還不受控制,止不住地打著顫。

    蕭始推開打算把導管插進江倦體內的醫務員,一手覆上江倦的脖子,出乎意料地問了一句,「江二,你相信我嗎?」

    姜懲和展虞沒來得及發出一個問號,就連江倦也僅僅是剛睜開眼,眸中的拒意還沒來得及傳達出來,蕭始就精準地找到他的動脈位置,極快極狠地撳了下去。

    江倦瞳孔一緊,當場沒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蕭始的麻醉(物理)。

    事後可以得到阿倦的愛撫(也是物理)。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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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丟人

    「我一直以為警界只有三大傳奇, FBI破門法、毛利排除法,還有談判專家TVB。事實證明姜Sir我呀,還是Too young, too simple, too naive, 排名第一的分明該是『硬核麻醉』蕭法醫。」

    姜懲歪倒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真情實感地對一群聞訊而來不明所以的市局刑警胡說八道:「嘖嘖,對自己前妻下手那麼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因為家暴分的,你們說是不是那姓蕭的是不是欠點兒醫鬧, 時間太長把自己給憋出毛病了?這人都變了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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