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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繃了半天,身體僵硬的連驍這才慢慢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把兩把紙刀拍在桌上。因為不願跟蕭始獨處,溜達著也要跟著一起走了。
這時蕭始突然幽幽開口:「兄弟,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他們都說江二是貂蟬,我就是呂布。」
「哦,是麼,挺好的,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你是董卓。」
連驍:「……」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部分理論來自《法醫現場學》《法醫病理學》。
今日地獄笑話:
昨天情人節被冷落,現在還在寒風中蹲門口甩鼻涕的蕭始:不就是花嗎?你們以為我稀罕嗎?啊?我以後墳頭也會長的!!
阿倦:啊對對對。
第73章 隱情
「是我殺死了我的養母。」
昏暗的審訊室里, 一盞明亮森冷的檯燈立在桌邊,照亮了青年憔悴的容顏。
此時他已經換了乾淨的衣物,兩手被銬在摺疊椅上, 局促不安地將膝蓋靠在一起, 低頭緊盯著自己起了倒刺, 被撕得慘不忍睹的雙手。
血跡已經乾涸, 卻依舊刺眼。
他不堪重負地抓住自己凌亂的頭髮,發出了一聲聲痛苦不堪的嗚咽。
宋玉祗敲了敲桌面,不輕不重的力道,不高不低的聲響, 恰好能將人迷亂的意識喚回現實。
徐子沐悄悄用掌根摩擦著自己的胸口。
「你殺害養母的動機是什麼, 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徐子沐在此之前已經對審訊他的警察回答了這個問題, 然而從陌生警察口中聽到相同的問題卻讓他感到嗓子眼發緊, 心裡無比慌張。
是因為這些警察並不相信他的話嗎?
他再說一遍的話,警察會相信他嗎?
「我……我叫徐子沐, 今年二十七歲。十年前,我父母都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 家裡親戚要麼嫌我是個喪門星, 要麼不想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都不願意收養我。那時我就快成年了, 想外出打工養活自己就退了學,在雁息在一個酒吧里做酒保, 跟那裡的師父學調酒。但我以前沒去過那種地方, 客人都嫌我土, 不『上道』也沒有『勁兒』, 都以取笑我為樂, 還有人仗著我勢單力薄又看重這份工作不敢報警欺負我。有一回挨打的時候, 我遇到了葉先生,就是我的養父,他可憐我在外頭一個人打拼,就把我帶了回去,讓我讀書學習,還收我為養子,說他未來的遺產有我一份。」
「這麼聽來葉明宣夫婦應該是你的恩人才對,你為什麼會對他的夫人痛下殺手呢?」
「是……一時激動。我沒想殺她的,也沒有預謀,那時在書房裡跟她吵了幾句,我氣昏頭了,清醒的時候就發現她已經倒下了,身邊全是血,我……我也害怕了,所以跑出去求救……」
江倦站在監聽室里,他說這話時一個痕檢員剛好趕到,把案發時徐子沐穿的血衣隔著密封袋遞了過來。
江倦前後看了看,按著藍牙耳機說道:「他的衣服上只有浸染血跡。」
宋玉祗微微頷首,與方才暴跳如雷的狄箴不同,此刻他平靜和藹地看著徐子沐,「你與養母爭執的原因是什麼?」
「……記不得了,我們關係一直不怎麼樣,正好那天我氣不順,不知怎麼就……」
「這麼說你是激情犯罪了?」宋玉祗道,「過往可供研究的真實案例中,大部分激情犯罪的殺人犯在被情緒主導實施犯罪時都會用現場可以已有的物品作為兇器,所以被掐死的、砸死的、墜亡的被害者屢見不鮮,很少有人在長時間尋找兇器的過程中還能保持犯罪的激情。那麼你究竟是屬於氣性偏大的後者,還是說貴府上書房裡平時就會放著兩把菜刀呢?」
「我……」
「在事發後,你身上的血衣第一時間就被警方提取為證據,但你身上只有浸染血跡,並不存在噴濺、揮灑或滴落的血跡,也沒有衝撞和噴涌的血跡,這證明你身上的血跡並不是在死者受傷時濺到的,而是在血液停止噴濺後,你抱起渾身是血的死者所致。」
宋玉祗身上沒有一點盛氣凌人的尖刺,非常平靜地追問道:「現在你還堅稱死者的傷是你所致嗎?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隱瞞你養母的死亡真相,對她而言都是錯失了緝捕真兇的最好機會,意識到這一點後,你還是要保持沉默嗎?」
徐子沐陷入了掙扎,他通紅的雙眼盯著宋玉祗,將頭埋進臂彎,痛苦地嚎哭了一會兒,突然拖著椅子衝到了兩名警察身前,用戴著手銬的手咣咣敲擊著金屬桌面。
書記員被嚇得往後蹭了半步,幾乎是在同時被宋玉祗按著手腕拉了回來。
監聽室里待命的刑警見狀準備進去制服暴起的嫌疑人,但江倦卻下了與之截然相反的命令:「都留在這裡,別進去打擾他們。」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凝視著玻璃另一邊的宋玉祗,看著他波瀾不驚的模樣,喃喃道:「真是學得有模有樣……」
「啊?誰?學什麼了?」蕭始探頭進來,一看屋裡不止江倦一個,猶豫著想退回去。
就在這時,徐子沐對宋玉祗嘶吼道:「你們不是警察嗎!警察不是什麼都能查出來嗎,你們去查啊!你們問我有什麼用,問我有什麼用……」說完大哭著跌坐在地,情緒開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