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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徐靜濤是殺人未遂呢?」江倦從案卷中找出筆錄,翻到了徐靜濤供認犯罪事實的部分,「他交代自己按照僱主的指示打來了瀾江的冰水,用現場準備好的水盆溺死了死者,並且原話提到『他很快就不動了』。我們走訪了死者的同事後得知他很擅長游泳,從他常去的游泳館工作人員口中得到了他通常可以憋氣兩分鐘左右的說法。假設當時死者還有意識,並且沒有過度激烈的掙扎,而是用憋氣的方式讓初次殺人的徐靜濤誤以為他已經溺死呢?」

    狄箴撓頭道:「確實,徐靜濤說他殺完人之後很慌張,又因為時間緊急沒有仔細確認,就匆忙去赴薛嶸的約了。」

    張銀也贊同:「確實,地下室沒有太過激烈的打鬥痕跡,這個說法還是很有可能的。」

    蕭始接著分析,「如果王順才交代的屬實,那麼在徐靜濤走後,死者離開現場前就又出現了第四人,我們暫時稱他為嫌疑人D,認定是他僱傭徐靜濤殺害死者,準備了殺人計劃和現場,在徐靜濤落荒而逃後前去善後,並且不慎被王順才目擊,之後還威逼利誘王順才殺害我前妻。」一提到這個,他恨得牙都快咬碎了,「那麼D在善後過程中極有可能發現死者沒死打算補刀,卻又被身強力壯的死者給反殺了,所以王順才會目擊到死者行兇的場景。」

    池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但死者沒能殺死嫌疑人D,可能是他死裡逃生,沒有能力殺死D,也可能他根本就沒想殺D,或者是D套了層復活甲,總之在死者離開之後,D也逃了出來,還發現了王順才的存在。」

    蕭始當眾給他豎起拇指,樂得池清原地蹦了幾圈。

    江倦問:「勘查地下室時發現的主要痕跡有哪些?」

    「飛濺的水跡,作為兇器的水盆和地面摩擦的痕跡,輕微打鬥痕跡,還有就是那枚死者留下的指甲印了。」一個抱著文件夾的痕檢員說道。

    「這些證據足以證明死者在向嫌疑人D反擊時,用的也是他自己被溺死的手法。」江倦抬眼看了看蹙眉沉思,一言不發的姜懲,「如果我是這個兇手,在看到死者遲發性溺死後,一定會擔心自己也死於相同的方式。」

    狄箴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來,「我懂了!兇手會去醫院就診,現在可是冬天,會大量嗆水的人不多,把全市的醫院診所排查一遍基本上就能鎖定嫌疑人D的身份了!」

    他說著就等不及往外沖了,跑出去幾步之後又想起了什麼,滿腹疑惑地走了回來,「……不對啊江哥,還有件事啊,王順才不是說嫌疑人D嘴上有道疤嗎?雖然他指認了死者,但死者臉上沒有傷啊,這小子是不是做偽證!」

    「他沒說謊,但他認錯了,那並不是疤痕。」江倦把一側的袖口卷到臂彎,用指甲在皮膚上輕劃了幾道,把胳膊舉到眾人面前,幾秒種後他觸碰過的地方就出現了條狀的隆起。

    蕭始解釋道:「不是疤痕,是劃痕——皮膚劃痕症。」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的文怎麼又被夾了,上回的還沒解完,救命。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懲哥今天炸毛了嗎打賞的2個深水魚雷!!

    感謝投喂!!

    第53章 壓力

    「皮膚劃痕症, 也叫人工性蕁麻疹,是一種物理性蕁麻疹,在皮膚上抓撓或者摩擦後就會出現清晰的紅線狀隆起風團, 或整片發紅, 具體病因和誘發因素目前尚不明確, 不過大多數時候是細菌或真菌感染、過敏, 甚至冷熱交替、情緒、運動等諸多因素都能引起。單純性人工性蕁麻疹會在風團出現後的十五到三十分鐘後開始消退,症狀性人工性蕁麻疹則是在三十分鐘左右,每個人體質不同,或快或慢, 但一個小時基本就退沒了。」

    蕭始在桌上叮叮噹噹翻了幾支安瓿瓶, 把裡面的液體倒在掌心揉均勻了, 敷上江倦的手臂, 一點點幫他揉著發癢的劃痕,「想解釋這個用不著親身示範, 看看你,又開始難受了。」

    好半天都沒說話, 坐在那兒像尊大佛似的姜懲終於開了口, 「阿倦,你這是怎麼弄的?」

    「藥物過敏。」蕭始替他解釋道, 「停藥之後半個月到一個月就能好了,就是起的時候有點兒遭罪。他遭罪, 我也遭罪。」

    江倦想起某天早上抽風, 非要幫他換衣服的蕭始看到他一身凌亂的劃痕後, 就說他這病過於色情。不想他在這種場合亂說話, 江倦狠狠瞪了他一眼。

    姜懲又問:「可是現在死者身上沒有傷痕證明他得過蕁麻疹, 以上的猜測也就僅僅是猜測, 不能作為破案的證據。老法醫,人死後還能查出生前是否過敏嗎?」

    戴著老花眼鏡蓋著大衣在沙發上睡了好半天的老法醫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哼哼兩聲,「什麼?死了還怎麼查過敏源啊,如果是因為過敏引發心肌梗塞或其他疾病導致死亡的話,倒是能查出相應的病理反應,但過敏源是需要進行活體檢測的。」

    姜懲點了點頭,吩咐宋玉祗再次去確認徐靜濤離開的具體時間,動用一切資源去調查東野翔太在近半個月到一個月內的行蹤與關鍵時間點,狄箴則負責送老法醫回家,至於其他技術人員在熬了半個月之後,終於能調個休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了。

    眾人各自走了,解剖室里只剩下蕭始、江倦,不知什麼時候偷溜進來的段鏡詞,和沉著一張臉的姜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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