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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51:28 作者: 劍止
    省廳禁毒總隊的副總隊長周懸帶著剛從長寧調來的下屬楊靄到市局的時候, 徐靜濤已經承認了殺人的犯罪事實與犯罪動機, 據他交代自己與被害人並無恩怨,只是在公司里見過幾面,混過臉熟,純粹是受人指使才犯下了這樁案子。

    他一直強調自己是在網上被人僱傭, 對方承諾事成後給他一大筆酬金, 並且先把一半定金打到了他帳戶上以示誠意, 他正被催賭債的放貸人逼得緊, 走投無路才接了這差事,按照對方事先安排好的流程和地點執行了殺人計劃, 途中卻出了意外。

    為防止薛嶸發現異常,他殺人後暫時將屍體留在現場, 赴約後本想折返回來處理屍體, 卻在中途改變計劃,決定在「空中一號」混個不在場證明,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薛嶸居然因為難言之隱先他一步回去,還給正在走訪拋屍現場附近居民的警察提供了證詞。

    原本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還想著附近出了樁命案, 沒準能幫他轉移警方視線, 俗話說得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剛好可以趁著附近居民都不敢靠近這裡渾水摸魚, 結果回到地下室發現屍體不翼而飛就傻眼了。

    他緊急聯繫僱主,但無論是電話還是微信都已經成了空號,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連夜跑路時,警察就找上了門。

    他見警方懷疑薛嶸有殺人嫌疑,索性把罪責推到了地主家的傻兒子身上,但因為沒有提前做準備,他的證詞漏洞百出,反而引起了警方懷疑,直到得知作為殺人現場的地下室里還有其他屍體,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當了替死鬼,在江倦的「勸說」下決定對警方交代所有事實。

    可當姜懲逼問他是誰僱傭他殺人時,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對方的身份,只矢口否認拋屍與地下室中封存的屍骨與自己有關,除此之外,其他內容可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算是問他薛氏企業的黑帳,他也能把沒根沒據的傳聞一字不差地說出來。

    與此同時,溫幸川對死者身份的調查也有了進展,通過篩查近期上報的失蹤人口名單查出死者是個名叫東野翔太的日本人,目前在雁息一家中日合資的企業做高管。這家公司最近與薛氏企業時常有交易往來,非要扯扯緣分,徐靜濤和死者還真能湊個面熟的關係,如此看來他聲稱受人指使也未必是為了脫罪的說辭。

    為了驗證他口供的真實性,外勤又走訪調查了兩家企業的職員,並將與此案有關的相關人員都帶回局裡協助調查,薛嶸這個倒霉蛋回家還沒安生兩天,就又得回來對著這幾張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的臭臉,心裡叫苦不迭。

    調查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蕭始跟著前後轉悠幾圈,見沒人追究他把總閘炸了這事,便想著再去調戲一下他的寶貝前妻,沒想到幾層樓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人,便逮著在辦公室里趁著閒工夫偷吃餅乾的白餃餃,一問才知江倦下午請了假,已經先回去了。

    早退這種事對一個年度全勤,每天工作十六小時以上的工作狂來說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稀奇事,況且他偷摸回家竟然不通知自己這個還在當牛做馬給他打工的前夫,自我感覺極好的蕭始心裡不爽,再一細問,白餃餃就面露難色,不肯說了。

    一個不知其中門道的實習警路過時剛好聽到兩人聊天,隨口搭了一句:「你們說江副啊,他不是找連隊送他回家了嗎?」

    白餃餃在後面連連使眼色,也沒讓這塊榆木疙瘩開竅,到底還是給蕭始知道了真相。

    他心裡頓時窩火,好端端的才決定邁出複合的第一步——確認炮友關係,那人就把情敵給招家裡去了,安的是什麼心啊?雖然他們頭上頂著個「夫妻」關係,但畢竟是前任,不受法律保護,真要說的話,炮友可以有無數個,到時候小三小四小一千六百二十一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那他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蕭始氣得當場甩手不幹了,扯著姜懲要他家的鑰匙。

    姜懲那會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聽這話倒是樂起來了,「怎麼,你看上那套房子了?現在入手我給你打個八折,這個數怎麼樣?」他像個奸商似的比了個「九」,「能拿我家鑰匙的不是我男人就是我兄弟,你哪個都不是,得交錢。」

    蕭始頭上青筋直往外凸,強壓著火氣竭力不讓自己失態,「……我是你兄弟的男人。」

    姜懲咂了咂嘴,「嘖嘖,可惜,稱呼前面得加個『前』,那就得加錢,要不手續費就不收你了,你出這個數……」他手指頭都還沒伸出來就被蕭始掰了去,「嗷——」的一嗓子慘叫響徹整座市局大樓。

    最後的結果是醋意攻心的蕭法醫完勝熬夜腎虛的姜支隊長,揣著前妻住處的鑰匙一腳油門踹到了地方,氣沖衝上樓的時候心裡還盤算要是把那小白臉當場摁住從哪兒開始打會量刑比較輕,以他的專業水平,把人打個三分之二死卻只能判輕傷應該不算什麼問題,他就不信制不住這對他前妻圖謀不軌的狗東西!

    至於前妻本人,那是他恨不得揉在心口的硃砂痣,就算在外面有了別的野男人,千錯萬錯也怪他自己沒能留住那人的心,只能用真心換柔情,等他玩累了回來,自己還是一萬個願意跟他過的。

    這樣想著,他開門的時候也手下留情,饒了那防盜門一命,推門而入時他發現門口只有江倦一雙鞋時心裡有些泛嘀咕,進了客廳就見一個穿著毛茸茸兔子睡衣的人光腳蹲在客廳里,正揉著哮天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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