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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高濘順勢把他圈入懷中,讓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加深了這個吻。許久,高濘鬆開他,有些不滿地道:「別蹭了,再蹭誰也別想出去。」
「我可以幫你。」
聞言高濘在李晚璣腰上掐了一把,他這幾日被人煽動得夠多了,可每到最後對方都要和他說「不行,你傷還沒好」,然後拍拍屁股溜了。他咬咬牙,又用吻貪婪地索取對方。
直到盧懷鐘來敲門說準備好了,李晚璣的身子才被人鬆開。
他們在府里牽手而行,穿過院子,剛跨出府的瞬間,便有個身影跌跌撞撞地朝他們這跑來。高濘在一旁撫馬,未將注意力放在那,李晚璣卻是一直盯著那個愈來愈近的人影。忽然他意識到什麼,連忙扯了扯高濘的衣服。
「那是不是小福?」李晚璣朝那個方向指去。
還未等高濘細看,那個人已經撲倒在他們腳下。他把人扶起來,正是齊福。
只是對方蓬頭垢面,衣服上也有破洞,腿上更是被什麼東西劃開了一道口子,傷口模糊不堪,血和草枝已凝固在一起了,甚至他的頭髮里還夾著片樹葉。齊福的臉上滿是淚痕,看到高濘後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高濘問他怎麼了,怎麼這副模樣。齊福哭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卻還是支支吾吾地拼湊出幾個字。
「老爺……老爺他死了……」
第102章 好景不長
「什麼?」高濘的瞳孔在瞬間放大,他用力抓住齊福發顫的肩膀,「你說什麼?」
李晚璣拉住他,道:「你就別再嚇他了,先把人帶進去。」
李晚璣給齊福遞了杯溫水,又拿了塊濕帕子替他擦拭腿上干凝的血液。桌子的另一旁坐著一臉凝重的高濘,看著齊福小口小口地喝去半杯水,他才深吸一口氣問道:「…發生什麼了?」
齊福的目光不自覺朝蹲在身前為自己擦腿的李晚璣看去,得到對方肯定的眼神後將手中的白瓷杯捧得更緊,緩緩開了口:「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那天晚上去書房,想讓老爺帶我來京城,但是門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裡頭還有人聲,我只能把窗戶戳開個洞往裡看…然後…我看到老爺倒在地上,嘴裡還在吐血…紅茫茫一大片……而且…而且夫人也在屋子裡。」說著他一哽咽,忽然啞了聲。
「繼續。」
第一次聽到高濘這麼淡漠的語氣,齊福難免有些緊張,他縮了縮身子繼續道:「夫人就這麼站在旁邊看著,老爺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夫人說什麼我已經告誡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勸,不能怪我狠心…第二天我去找老爺被攔下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我好害怕,就把攢著的錢都拿出來,借著去採買為由來找哥哥了。」
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滴進瓷杯中的小泉,滴在李晚璣的手背上,高濘聽見齊福問他「老爺…老爺是不是死了?」
高濘下意識向李晚璣看去,隨後輕嘆一聲:「興許只是病了,夫人讓他少吃些不好的東西罷了,不用太擔心。」
「真的嗎?」聞言齊福立馬止住了淚水,鼻子一抽一抽地。
高濘點點頭,擠出一個常有的笑容,哄孩子似的讓盧懷鐘把人帶去沐浴,順便換套乾淨衣裳。
木門「啪」地一聲關上,李晚璣快步到高濘身旁,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不是真的吧?」
高濘閉目不語,手肘撐在桌面上狠狠攥著太陽穴。他不是不難過、不是不憤怒,只是比起這些,他更要在意眼前人。
眼前人也不是真的傻子,周藏晏來了一趟京城,目的是在深查名冊,如今這才回去多久就出了事,怕是腦子正常些的人都能猜想得到其中關聯。李晚璣在心中暗忖不敢出聲,他能想到的,高濘自然也是再清楚不過。
他就這麼靜靜地,俯身摟住坐著的人,半晌才聽見高濘說「我不敢斷言什麼,但眼下來看也是凶多吉少。」語氣很沉重,甚至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李晚璣貼著對方的背,感受著從背脊傳來的震動,他輕輕「嗯」了一聲,也未再說什麼。李晚璣和周藏晏交集不深,周藏晏來京的這段時間裡,二人說過的話不過寥寥無幾,但他始終是高濘的恩人,生死離別是人之必經,每每看到這樣的場景,李晚璣心裡也總會像綁了塊巨石般地不斷下沉。
他歪著腦袋去親吻高濘的臉頰,戛然間有溫熱的液體滑過他的雙唇,舌尖嘗到一絲鹹味,李晚璣把懷裡發顫的人抱得更緊,安靜地聽著耳邊一聲又一聲細小的啜泣。
時間不多了。
無法去求證周藏晏的死活究竟如何,只是倘若人真的去了,閩州那頭也定不能將此瞞得密不透風。而這場已有定數的鬧劇,也註定了即將席捲而來的狂風。
以府內無空屋為由,高濘將齊福安頓在城內的客棧。齊福最開始是不依的,但高濘態度強硬不容反駁,他也只得不情不願地提著包袱跟著盧懷鐘去了。盧懷鐘大概是知道高濘這麼做的意圖的,但他不說,也隻字不向對方提起高濘受傷的事。
這要一下承受不住怎麼辦。
有些時候他也蠻羨慕齊福的,雖然無知者的幸福總是那麼唏噓,但不妨礙世人在某些時刻渴望自己能成為那個無知者。
幾日後,高濘請陳礿來府里確認傷勢。照理說她不用再上門了,對方只要好生靜養、莫要再滋惹是非,身子自是會好的。可高濘忽然請她去府里,還是讓李晚璣親自去請,再加上李晚璣好像只是順帶來捎個話,說完便抬腳往東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