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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說著,陳礿已走到了最後一道帳前,她咽了咽口水。抬手剛撥開一條縫隙,卻被裡面的人出聲喝止:「莫要再往前了!!」

    「既然姑娘是衡兒的朋友,就不要再往裡走了。」女人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話中儘是真切的懇求,「我也當你沒進來過,好嗎?」

    陳礿的心跳得飛快,她聽話地放下手問道:「我聽長孫公子說夫人您久病在床,長孫公子每每談及此事時,臉上都是難以掩飾的悲傷神色……我也很擔心您。」

    二人只隔著一層近乎虛無的遮掩,陳礿能從幕上描出女人輪廓,離得近了,聲音也自然變得更加清晰,她聽見長孫夫人無奈又悽慘的嘆息,「……倒也得先有法子能好起來。」話里還帶著一絲令人難受的笑意。

    長孫夫人繼續道:「院子離這不遠,出了這道門往右轉,看到雕著蘭花的窗欞再直走一段路,便能找到了。」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陳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淡然地笑著道謝,「看來有些事也不是那麼絕對,可能只是我還未找到合適的路,又或者是原先的路被堵著,才讓我產生了難以到達的錯覺而已。」她笑吟吟的,「多謝夫人,還望夫人早日康復,若有機會我會再來看您的。」

    長孫夫人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再見到李晚璣時,對方正坐在院子裡的那棵銀杏樹下優哉游哉地吃著茶。

    陳礿跨著步子過去,往李晚璣耳朵上輕輕捏了一把。「這麼好興致呢。」

    李晚璣立馬放下杯子,把人拉近了些:「如何了?把了脈麼?是什麼病?能治麼?」

    「打住。」陳礿揉了揉太陽穴,「先說說你是怎麼給我打掩護的?」她強忍著笑,就走了這麼短短一段路,途中聽到的事可不簡單。

    李晚璣不好意思地咳嗽幾聲,雖說平日丟臉是丟慣了,但要自己親自說出口還是有些羞恥,他訕訕道:「……也沒什麼。」

    「我剛剛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好像是說什麼,什麼李公子在院子裡昏倒了……」

    「哎喲姐姐,別說了別說了。」李晚璣扁扁嘴。「你那邊才是正事,咱們出去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長孫夫人其實沒有病?」陳礿說得頭頭是道,李晚璣卻聽得雲裡霧裡的。

    陳礿點了點頭,「這只是我的猜測。長孫夫人對我多有防備,我還未見著人就被請出來了。但…我看到了她的腿腳,皮包骨似的,有些過分纖細了。倘若說長期臥病在床的人皆是如此,但她,她的腳上還圈著鐵環和鎖鏈…她是被人困在木床上的。」

    李晚璣的臉色頓時變得嚴峻起來:「什麼?」

    「還有,你聽說過『浮桂引』麼?」陳礿問道。

    李晚璣搖頭。

    陳礿起身後退,在身後存放著大量藥材的櫃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瓶子放在李晚璣面前。李晚璣伸手要去拿,卻被人狠狠打了手。他只好吃痛地縮回來,怨聲道:「是什麼東西?」

    「數年前就在京城裡出現了,但最近這幾年格外猖狂。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般人碰一次就離不開了。」

    李晚璣的面上掛上些許驚慌:「那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陳礿很自然地回答道:「不多看看怎麼知道世界上都有什麼?」

    李晚璣打了個冷顫。

    「它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帶著陣桂花香,導致很多人第一次接觸其實都並非出自本願,也就是誤食。」陳礿把瓶子拿在手上把玩,「不過,若只是服用得少還有得救,但若是長期服用……」說著,陳礿垂眸搖了搖頭,將瓶子輕放於台面。

    李晚璣忽然意識到什麼:「你的意思是?!長孫夫人她在長期服用?這個東西?」

    陳礿不置可否,「如果我嗅覺沒出錯,長孫夫人的屋子裡是有這浮桂引的味道。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的猜測。」她忽然痛苦地抱著頭俯下身子,「如果能再近點看看就好了。起碼能把個脈吧。」

    李晚璣一頓一頓的,事情好像比他想像的要更嚴重。不,是更更更更嚴重。

    高府。

    高濘今日過早地回了屋裡休息,原以為會有人在屋裡等著,候著的卻是滿屋空蕩蕩的香氣。他記得李晚璣說過今日有事要去找陳礿,但也不至於天黑了還沒回來吧?先前李晚璣說他不介意和自己陳礿待在一起,如今高濘靠在床上撫著那枚玉佩,仔細想想,果然他多少還是會有些在意。

    「我就知道你回來了。」看到屋內有燭光,李晚璣臉上便滿是笑意,推開門看到高濘的一瞬,他臉上的笑意便更濃。

    高濘下床去迎,伸手就把人攬入懷裡。二人什麼也沒再說,只是這麼靜靜地抱著對方。直到融化的蠟油順著柱身滑落,高濘才開口說了句「想你了。」

    李晚璣輕輕拍著他的背脊,分明是平和的動作,卻惹得懷中的人一陣燥熱。高濘將他抱得更緊,雙唇一寸一寸地撫過他的耳垂、脖頸、鎖骨,直至無法再忍受情.欲的折磨。

    「可以嗎?」高濘一邊吻他一邊輕聲問道。

    李晚璣沒說話,又或者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方手都伸進他衣裳里了,還問什麼可不可以的。

    「這樣你會舒服一點。」說著,高濘把李晚璣轉了個方向。

    ……

    高濘的身子僅貼上了一瞬,李晚璣就發覺背後壓著的那份重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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