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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長孫璵衡一愣,好看的臉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錯愕:「難不成李師父對攸寧……?」

    「沒有,」李晚璣趕忙擺擺手,「我這不是收了你那麼多銀子嘛,如今還幫不上什麼忙,這心裡過意不去。要是長孫小姐還未有婚配,興許能讓我替她算一卦?就當是你這銀子花得物有所值,我也能安心一些,你看如何?」

    長孫璵衡的神情迅速放鬆下來,又恢復那一臉柔情,「自然是好的,只是攸寧她已有心悅之人……」

    未等對方把話說完,李晚璣迫不及待地往長孫璵衡的方向靠了些,「那不妨與我說說?」話音剛落,他又覺得似乎有些冒犯,「哎呀,這要是月老牽紅繩,也得知道雙方都是誰呀。」話出口的一刻,他立馬在心中腹誹道,雖然我也不是那月老。

    對方的忽然靠近令長孫璵衡霎時紅了耳尖,他心跳得快,仿佛能聞見李晚璣身上那陣熟悉的清幽木香。「李師父或許真能為攸寧牽上這條紅繩。」

    「此話怎講?」李晚璣心咯噔一下,約莫是有了答案,以至於從長孫璵衡口中聽到高濘的名字時,並不顯得有多意外。他挑了挑眉,「這樣啊。」

    李晚璣不慌不忙地掏出銅幣,也不知是否用了心,就這麼隨意置在二人手邊的石桌上,發出丁零噹啷的聲響。「唉,」不一會他便看著卦象搖了搖頭,滿臉遺憾。

    「恐怕是沒有這個緣分了。」李晚璣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情緒,「恕我直言,這實在是不太吉利。」

    「嗯?」

    「您瞧啊,他們倆從名字來說就不太相配,」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長孫璵衡的肩,又指著卦象添油加醋地細說一番,「長孫小姐值得更好的。小姑娘還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未來總會在合適的機遇遇到屬於她的良人。」

    長孫璵衡總覺著這套話似乎在哪聽過,「恐怕不太好辦。她從小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性子總是要強的,讓她就這麼放棄,或許也只有親眼見到高將軍娶妻才會死心罷。」

    娶妻?李晚璣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倘若高將軍有了心儀之人,還請李師父告知與我。我做兄長的,也不願看見妹妹守著個不可能的念想不放。」長孫璵衡試探道。

    雖說李晚璣很想直接起身宣布高濘心儀之人正坐在他對面,但還是咬著唇克制了衝動,只點著頭一個勁地說好、好。

    「李師父說他們從姓名而言便不相配,那……」長孫璵衡話鋒一轉,彎了彎眼角,「那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見李晚璣一怔,他又繼續道:「起初家父為我取名為璵衡,乃是取自玉衡之音加以寄託,不知李師父聽過璇璣玉衡麼?這是否證明,我與你註定是……」

    「李晚璣!」院子不遠處適時傳來熟悉的聲音。二人皆循聲望去,是高濘。

    仿佛話音剛落片刻,高濘便已站到李晚璣身側,他抬手,在長孫璵衡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捏了捏李晚璣的後頸。

    李晚璣身子下意識一顫,長孫璵衡也有些出神——高濘走過來時,風中似乎也飄著那陣清幽的山林之香。是因為住在同一府中才會如此麼?他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周藏晏身上是不是也帶著這陣香氣。

    高濘對著長孫璵衡淡淡一笑,便俯下身子,擋在李晚璣與長孫璵衡間。動作曖昧,高濘幾乎是擋住了李晚璣坐著的半個身子,在另一人眼中看來,方向與視覺的錯位使得他們似乎是在相依唇舌一般。

    垂下的髮絲搭在李晚璣袖上,高濘拂袖而過,往對方手裡塞進了個冰涼的東西。幾乎是指尖剛碰到的那一刻,李晚璣就發覺被人捏過的地方在迅速發熱。

    ……是那枚瑪瑙玉佩。

    高濘勾起一抹笑,「你落東西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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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郎燒餅鋪重新開始營業了家人們

    第87章 暖陽漫溢

    高濘直起身子,一手看似隨意地搭在李晚璣肩上:「好好收著,別又忘在我這了。」

    長孫璵衡扯了扯嘴角,他看不出那枚玉佩意味著什麼,但從高濘那傳來的壓迫感卻是實實在在抨在他通身的血液里。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了。他聽見李晚璣輕輕哦了一聲,隨後將玉佩掛在腰間。滿目赤紅不覺艷麗,只覺格外刺眼。

    許是物件隨主人,看著倒是透著一股與高濘無異的氣息。

    「若是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長孫公子儘管開口。」高濘沖他笑道。

    長孫璵衡在心中輕嘆一聲,「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家事,就不勞高將軍費心了。」

    高濘聞言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不悅。似乎是因為肩膀上又沉了幾分,李晚璣趕忙出聲幫打圓場:「將軍有心了,有心了。我們還有些事情沒商量好,待商量好了,我會替將軍好好送長孫公子離開的。」

    「……」高濘垂眸瞥了李晚璣一眼,「麻煩李兄了。」一字一句說得有些用力。

    長孫璵衡笑盈盈的,面上那雙眯起的眸子仿佛在提醒他,該走了。

    「那高某便不送了。」伴隨著耳邊響起的話語,李晚璣只覺得後頸又被人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被長發蓋著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指尖溫熱柔軟的觸感,他只能將身子坐得更直,好來自欺欺人,掩飾胸腔中無聲的起伏。

    不知怎的,高濘走後,亭中二人的氛圍變得有些尷尬,李晚璣一心想著高濘古怪的待人態度,全然沒注意到身旁之人臉上的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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