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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李晚璣喉嚨一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要不是這幾天都得靠他這張臉,他真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見他一副扭捏模樣,羅扇忽然笑出聲,「不用擔心,陳大夫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她那幫忙。正好等這事結束了,我就離開這裡,反正我這張臉也沒法再討到錢,姐姐留著我也只是白養著只沒用的麻雀罷了。」
說著,羅扇的眼尾向下垂,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凝滯,「也不知道在醫館待幾年才能還清姐姐待我的這份恩情……不說這些了。」她揚了揚下巴,「你打算怎麼辦?」
李晚璣的目光順著看去,落在那封書信上,「當然是要回信過去。」他這幾日都以女子模樣示人,時辰到了便坐在閣里吃茶賣笑,其中每每都能看見張朗朝他投去看似深情的眼神。
估計青兒就是被這衣冠禽獸的外表騙了,他咬咬牙回去一個笑。
李晚璣甚至在閣里見到一次高濘。只是對方沒有朝他這看,徑直跟著前頭的人走了。
而當時走在前頭的人正坐在他面前。
「那天,我看到高將軍來了。」李晚璣咽咽口水,「他……找你有什麼事嗎?」
羅扇挑挑眉,「怎麼好奇這個?」
「這不是怕他認出我嗎。」
「放心。」羅扇拉長語調,重新戴上面紗,「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京城內一處偏僻院子,從外看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尋常人家,可只要湊近幾步,便能清楚聽見裡頭傳來的淫.靡之音。
張朗抱著懷裡的女人起伏,臉上只有平淡。
他本想著隨便找個人來緩解欲.望,女人在他耳邊不斷喘息著,心裡卻始終記掛著另一雙若隱若現的腿。
「公子今日怎麼心不在焉?」女人趴在他身上,用手嬌嗔地戳了戳。
張朗不理她,坐起身後把人丟到地上,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去旁邊那屋子找人領銀子。」
只聽見女人暗嘖一聲,撿起地上的衣裳開始收拾自己。
人走後,張朗靠在床上長舒一口氣,他見過的女人多了,主動黏上來的,遠遠看著他的,可唯獨沒見過那天在雲良閣里見過的那種。
以往見過的要嘛麼清冷得如池中蓮不可褻玩,要麼就是抱著份欲拒還迎的狐媚,總而言之,他從來沒見過那麼暗著騷的清倌兒——還是在雲良閣。
次次去那人都不在意他,也不主動看他,偶爾視線交匯也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淺淺,充滿距離感的笑。對方似乎不會因為他的長相和身份變得殷勤。
臉總隔著珠簾看不清楚,但從穿著來看不似中原人,張朗舔唇回味,他從來沒玩過這樣的。
他滅了香爐,屋外恰好響起聲音。「公子,那邊回信了。」
幾日後,李晚璣扮演的「婉爾姑娘」與張朗愈發熟絡,書信往來變得頻繁,張朗寫下的話也開始有了邀請的意思。
李晚璣在一眾姑娘的指導下學會了欲擒故縱。起初他沒有答應,反倒是告訴對方天冷記得添衣,約莫在第三次邀約時才給人張朗動搖的錯覺。
張朗很少遇到這麼折磨人的,但他津津樂道於此,往往太容易得來的東西都缺少一份征服感。他看著一封封送回的信,止不住地猜想這麼難得手的女人在床上會是怎麼一番景象。
終於,張朗如願以償地收到了最想看到的那封信。不止他欣喜,手下的三兩壯漢更是樂在其中。他們幫張朗善後,讓他能繼續做他的翩翩公子,當然也會從中得到點好處——張朗吃了肉,他們自然也能跟著喝口湯,啃一啃骨頭。
最後一封信送出後,李晚璣也隨著作出了困擾已久的決定。
他洗掉了臉上的脂粉,換回自己的衣裳,從雲良閣後門溜了出去。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高府門前。
如果張朗真是他想的那樣,他能保證自己過了明天什麼事都沒有麼?他能保證那幾封信可以成為證據,而自己還能活著指認知府的兒子殺人麼?
又或者說,哪怕他活著,身邊的人會不會因為他得罪了知府而被殃及池魚呢?答案很明顯。
從一開始做這個決定時他就知道有些過分魯莽,可如果他不試著賭一賭,下一個遭遇毒手的又會是哪個天真爛漫,渴望得到一份真摯愛情的年輕姑娘?
做這些不是因為心繫天下心繫百姓,他李晚璣沒有這麼大義,也輪不到他來操這個心。只是當初李清粵的突然離世深深刻在他心裡,他恨自己沒為師父算一卦,總是想著未來還很長遠,卻只能懷著悔恨在逝者身旁做無謂的哭訴。
所以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既然他看到卦象說他能救,那他就一定得這麼做。
彼時夜已深,風吹過也只能聽見花葉在枝頭上顫動的微小聲音,李晚璣抬頭看著頭頂那塊牌匾,把手裡的瑪瑙玉佩攥得更緊了些。
他可以去找張朗,但他還有放心不下的人,還有要驗證的猜想,還有要直面的、那份跨了八年的感情。
這一卦,該是時候該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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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算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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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今夜是良夜
見人一臉心事重重站在門前,高濘把披在肩上的衣服收緊了些:「怎麼這個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