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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你怎麼就自己跑出來了呀?我在外頭喊這麼大聲有人來了,你就沒聽見嗎?」纖畫有些無奈。
「我在這裡喊你你也沒聽見啊。」李晚璣一頓,「他……認出我了?」
「不清楚。我說你是姐姐要提拔的新花魁,他還誇你漂亮。」纖畫摸著自己的手,漫不經心道。「估計也沒聽清你的聲音吧?」
羅扇在一旁安靜收拾好衣裳,塞進纖畫懷裡。「他現在這副模樣,你能一眼認出他是李晚璣?」
纖畫先瞪了她一眼,而後把目光投向身旁的人。「認倒是不好認,不過要坐花魁的位置還是差些。」
李晚璣被兩個女人仔細審視著,渾身不是滋味——他好像真成了閣里待人挑選的姑娘。
「叩叩」兩聲,屋子的門從外頭被敲響了。
「晚璣,你在這麼?」
聽見徐韻之的聲音,屋內的兩個女人明顯有些慌。
門外聽不見裡頭有動靜,明顯嘆了口氣,「羅扇和纖畫也在吧?」
羅扇擺擺手,只好上前開了門。徐韻之一進屋就將屋內的燭火點得更亮,幾個人的臉龐都照得清清楚楚。
「姐姐你怎麼來啦!」纖畫迎上個笑臉,欲把人扶到桌旁坐下。
徐韻之熟練地搭上手,眉眼微彎卻不露喜色,「我不得來見見雲良閣未來的頭牌?」
「姐姐都聽見啦……」纖畫的笑容凝在面上,顯得有些尷尬。
「她們鬧,你也跟著她們鬧麼?」徐韻之沖李晚璣怒道,「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要跟著她們鬧到底了?」
纖畫細聲委屈道:「要真做了頭牌也瞞不住你呀。」
徐韻之怒視一眼,纖畫立馬噤了聲。
羅扇見狀想說些什麼,也立馬被徐韻之打回肚子裡,「你也是,你說說你們倆是閣里年紀最大的,怎麼那些小的鬧你們不攔著,反而跟著一起出這些餿主意?」
「這法子雖然聽著蠢,但也是最快能摸到真相的不是嗎。」李晚璣緩緩開口,「我們滯停了許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難道就要看著他白白從手裡溜走麼?」
徐韻之:「那我也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那要讓誰去?羅扇?纖畫?還是外頭那幾個小姑娘?」李晚璣抬眸,真切地望著憂心忡忡的人,「說不準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實那張公子是個如傳言般一樣的大好人呢?而且我是個男人,我會沒事的,好嗎?」
看著李晚璣垂下的眼尾,徐韻之一時啞了聲,只得又沉沉地嘆出一口長氣。良久才開口道:「我這兩日給你重新弄套衣裳,時間不多,只能照著先前見過的西域衣裳改。你也別閒著,跟著她倆學學如何撫琴,屆時到人前也要做做樣子。」
「好。」他立馬答應下來。
「花魁這個頭銜還是算了,我想沒有人會挑這麼矚目的目標下手。兩日後我安排場子,讓你露個臉,至於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徐韻之扶著額頭說完,起身便要離去。
「徐姐姐。」李晚璣叫住她,「謝謝。」
「該謝謝的是我。」
高濘回了府後依舊有些恍惚——他大概是把眼睛挖出來也能認得「徐韻之寶貝的頭牌」是誰。
那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難以想像李晚璣在他生活里消失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些什麼。
手指撐在下巴上,他咬了咬下唇。那個散著頭髮的身影在他腦中久久不散,若是再待久一些,他恐怕會想直接用手抹去李晚璣臉上暈著的胭脂。
揉亂後會更美……吧?想著,喉結上下動了動。
「少爺,我進來了?」
像是做錯事被當場抓包的小孩,高濘鬆了松眼睛,把手邊的茶水一飲而盡。
盧懷鐘將搜集到的信息一樣一樣數給高濘,匯報完後喘了一大口氣。忽然又覺著有什麼奇異的香味,他嗅了嗅空氣,皺眉道:「少爺您又去雲良閣啦?」
「怎麼?我去哪還需要一一與你交代麼?」高濘垂眸道,「先前不是猜測女子失蹤一事與雲良閣淸倌慘死有關?許久未有她們的消息罷了。」
盧懷鐘聽後舒了口氣,生怕自家少爺先被神棍誆騙,轉頭又掉入吃人不吐骨頭的溫柔鄉中。「許久未有消息?」他忽然想起什麼,「我前幾日才在街上遇見李師父,他那天的方向就是朝府里來的呀。」
「你遇見他了?」高濘忽然坐直身子。
「他那天還撞上知府的公子了,幸虧張公子人好,否則哪那麼容易放過他?要是撞上的其他人,他肯定得吃點苦頭的。」盧懷鐘的語氣帶著幾分可惜。
高濘沉默片刻繼續道:「那天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啊?」盧懷鐘被這麼一問,忽然有些怔愣,「似乎是沒有。他撞了人還問人家住哪,說是要登門送藥去,張公子心善沒答應,但他問我撞的是誰,我便說了。」
盧懷鐘說著得意地笑笑,他大可不必將對方的身份告訴李晚璣,可他這一說,李晚璣便如他所願的消失在高濘視線中,估摸著是忙著想法子巴結知府去了。
高濘皺著眉頭,只覺得蹊蹺。李晚璣撞上他這麼個沒權沒勢的將軍都跟丟了魂一樣,看見對方穿著舉止就能知道不一般的事情,怎麼還會主動問起對方的身份?
哪怕看著人家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也不該提出要登門致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