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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他就好比先前高濘日日守望鷹群一般,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心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驛使每隔幾日就會來到營中,不止是為宮中傳遞書信,有時也會接點私活。這位想給老母親捎句話,那位在營中待久了想嘗一嘗京中飯菜,只要是驛使覺得可行的都會答應下來。實際上只要不違反軍規,銀子到位了,他們什麼都能幫著做。
起初高濘還會盯一盯底下的人,但隨著開戰時間推移下面怨聲四起,他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都隨著去了。
來往的驛使不止一位,魏永鳴本想等那日與高濘談話的驛使再次出現後,就把人叫來問話,可接連幾次都只見到另一位。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向近日穿梭在營中的驛使打探消息,這一問才得知那位身體抱恙,已臥床數日。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撬得動高濘的嘴,如今連那點僅存的希望也找不著了。就好似南蠻內應一般,統統斷了線索。
雖未開戰,但軍中基本的事務不能忘,魏永鳴與高濘說覺著大戰即將,連著幾日都把人叫來帳中談論如何重新排兵。他看東西看得淺,不像高濘能看出陣法的突破口何在,先前也是由他排了套陣,再讓高濘從中找尋漏洞,最後再就著明顯破綻逐步完善。
原本無需重排,但魏永鳴還是顧忌暗處的內應,思考再三後做了這個決定。
只是過程並不順利,幾乎是魏永鳴提出一個,高濘就否決一個,用他的話來說是若連他都能一眼看出破綻,南蠻那些經驗豐富的領將更是懂得如何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次數多了,魏永鳴有些不耐煩。他問高濘是否曾讀過兵法,高濘笑著說只淺看過幾冊,具體的記不清了。魏永鳴聞言順著讓他布一套陣,卻被高濘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是他只懂找尋破綻,並無這排兵布陣的本領在身,所有的一切不過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魏永鳴也只好咂舌,他知道高濘強求不來。
一日,二人又在高濘帳中談論此事。忽然門外傳來通報聲,說是有位驛使來了,要拜訪高副將。
高濘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正想開口拒絕,未料魏永鳴先出了聲:「讓驛使進來。」
魏永鳴賭了一次,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止不住地雀躍。
正是那日與高濘在帳中竊竊私語的那位。
驛使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在看到魏永鳴後緊緊咬住了下唇。
雀躍很快被莫名的情緒頂替「我在這是有什麼不方便嗎?」魏永鳴問。
高濘朝驛使使了個眼色,碰巧被一旁的人捕捉。
「高副將到底在瞞什麼?」魏永鳴目的明確,狠狠地盯著高濘的眼睛。
軟磨不行,那總得換一個法子吧?他想。可對方只是移開了眼神,遲遲不肯開口。
「若如高副將所說是些微不足道的家務事,為何要這般遮遮掩掩?還是說我在你高濘心裡就不值得信任?」
高濘面色僵硬,沒有說話。
「莫非……」魏永鳴頓了頓,「真是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什麼事能攤上人命?又是什麼事不能告訴營中第二個人?高副將,我倒是對此很有興趣。」
本就對此事耿耿於懷,如今高濘的反應更讓他確信事情不簡單。他倒不是真的懷疑高濘什麼,只是很不喜歡這種被所信之人刻意隱瞞感覺。
「……」
雖是沉默著,空氣中卻仿佛灑滿了雪白的粉質,僅需一絲火星便能引燃周圍的所有溫度
在這無言的對峙中一觸即發。
「高濘!」魏永鳴拍案吼道,他決定下完這最後一子,其餘的便靜觀其變。
「魏將軍!這不關高副將的事啊!」
魏永鳴循聲看去,是那位驛使。他站在原地,腿腳發怵,臉上一副欲哭神情。
「怎麼不關他的事了?」
驛使一下沒了方才的氣勢,支支吾吾道:「是…是那京中有傳言,說,說……」
「說什麼?」
「驛使!」一直沉默的高濘忽然開了口,蹙眉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言語。
魏永鳴站起身,走到驛使身側輕拍他脊背,「直說便是,不要理會他。」
只見驛使偷瞥了一眼高濘,轉而又對上魏永鳴目光,沉沉嘆息後終是將事情托出。
「京中有傳言說對此次戰役並不重視,所以才…才提了二位的職位。」言罷,驛使突覺得話有不妥又繼續補充。
「當然魏將軍和高副將都是人中佼佼者,這是有目共睹的。」
「莫要再說了。」高濘出言制止道。
魏永鳴聞言失笑,「還有其他什麼,一併說出來。」
驛使縮著背,唯唯諾諾地低語:「還有…還有的傳言說並非是對戰役不重視,南蠻此次妄想弒君,聖上不可能有這種想法。只是…小的也只是聽到人在議論,不敢保證……」
「說!少在這磨磨嘰嘰的,你是在怕什麼?怕他麼?」說著魏永鳴指向高濘,朝那個方向瞪了一眼。
高濘只站在一旁眉頭緊鎖,不敢言。
「有些人說,這是京城那邊在試探南蠻的本事…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所以才在後頭又備了另一隊,若是勝仗皆大歡喜,若不幸敗了,那頭也早有準備,隨時再出兵就是……」
第35章 收
什麼意思?魏永鳴的拳頭越攥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