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他重新坐直身子,端著手,擺出迎客的笑臉。

    清了清嗓子,李晚璣又開始吆喝「算命咯!十錢一卦!童叟無欺!」

    這一喊將街上人的目光吸引,但大多都只是瞧一眼,便又開始流動。等的客沒來,倒是幾個熟悉的面孔如約而至。

    三兩大漢向他走來,李晚璣看見了,將台上銅板攥入手心,起身就要跑。

    「別跑啊李神棍!」幾人見他要逃出聲喝住,加快了接近的腳步。

    李晚璣頓住腳步,背著整理了面部表情,轉身又堆起笑臉」哥幾個吃了沒?「

    靜靜坐在那裡還沒什麼實感,這起身一笑看著卻十足有了坑蒙拐騙神棍的樣子。

    瞧著最壯實的那個把手撐在台面,直奔主題:「李神棍跑什麼?」

    「上周說了這周給,別是又想拖到下周吧?」

    李晚璣只是笑著擺手「沒有沒有,這不是打算回家給兄弟們拿錢嗎?」

    「少說這些沒用的!」另一人將桌台踢翻,檯面上的龜甲掉落著地上,「一卦十錢,還需要回家拿嗎?」

    說著,那人又重重踹了一腳地上的龜甲。龜甲被踢得向外翻滾,最終落在人足邊。

    「就你事多?其他人都能按時給,你這樣幾次了?」最壯實的那個一把抓住李晚璣的衣服領子,另一手輕拍他的臉頰「要懂得守規矩啊李神棍。」

    李晚璣被人揪著,難堪大於其他感知。想著也不是第一次了,心一橫道:「大哥們,我上有老下有小,就在這裡擺個小攤養活家人……」說著,一副欲哭模樣。

    「哭什麼!」那人將他扔到地上,有些嫌惡,正想抬腿給李晚璣留個教訓,下一刻卻被人壓住了腳。

    高濘不知何時來的,李晚璣抬眼,只見眼前的身影踩住了地頭壯漢的腳。

    「不好意思,方才沒注意。」高濘碾了一下,從那人腳上移開,面上不改莞爾。

    --------------------

    提問:五錢卜不是隨性為主嗎?為什麼攤位上有龜甲哇?

    嗯…某人覺得街上卜卦的都拿龜甲,乾脆自己也整個顯得專業一點,還能多騙一點錢。

    (最近真的很忙,稿有在存,只是需要時間修改。就是說球球海星和評論捏!下一章有人要樂開花咯

    第28章 府蘊清林(下)

    那幾人見著來人是高濘,心道不好,往常也沒聽聞這神棍有什麼認識的人,怎麼高濘剛歸京便巴結上了?又或說二人是舊相識?不管是哪一種情形,他們都心了——該趕緊找個藉口開溜。

    「原來是高副將的人,失禮了失禮了,那我們今日不打擾……」

    「幾位既然說是我的人,便想著這麼走了?」高濘把人扶起,李晚璣只覺手臂被抓得生疼。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另一人忙著打圓場,幾人逐漸向後退去。

    高濘一手護著李晚璣,另一手抓住領頭那人的手腕,笑道:「起碼也該道個歉再走罷。」

    似問非問,更像命令。

    那人尷尬地笑笑,手腕被人握得發紅,看這架勢不道歉也難脫身,別無他法之下只得對著李晚璣俯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敷衍了一句。

    「李兄聽到了嗎?」高濘盯著那人問,未等李晚璣回應又立馬接上,「李兄說他沒聽見。」言罷,笑意更濃。

    受了羞辱,那人瞬間起了反抗的心思,嘗試著從高濘手中掙脫,未料對方擒得更著力,似是要掐碎他皮肉中窩藏的白骨。

    「行,抱歉,抱歉行了吧?」

    高濘鬆開手,又留下一句「幾位慢走。若還有什麼不妥的,可直接來西街那處宅子尋我。」

    人走後,李晚璣將桌台重新搭好,滾走的龜甲亦被人拾起放回台面。眼神順著高濘的手一路游到對方臉上,少見地添了不滿。

    「讓你見笑了。」李晚璣咳嗽一聲。

    「那些人經常來麼?」

    「可能你剛到京城不清楚,西街這一塊都是他們在管,就是擺攤的都得收點錢。」

    高濘敲了敲搭在台上的手指,「他們在管?他們憑什麼管?」

    「他們有力氣啊。」李晚璣的語氣充滿不在乎,「不過聽聞是背後有人撐著才敢這麼肆意妄為,至於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為何,高濘有些來氣,對著面前的人竟也忘記掩飾「那你就這麼任他們欺負了?」

    李晚璣苦笑道:「那我能如何?不是人人都能像高副將你一樣。」

    像我一樣?高濘聞言後不語。

    二人這麼僵硬了一會,覺著氣氛不對,李晚璣轉了話鋒,「嗯…你剛剛去哪了?我還以為你走了。」

    聞言,高濘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包得嚴實的東西,「我買了這個。」

    灰褐的紙撥開,露出兩個帶著蔥綠斑駁的花卷。李晚璣記得那個紙包和花式,他曾買過,是上次兩人一起去的那間食肆做的。

    「給我買的嗎?」語氣帶著驚喜,亦有些惶恐。

    高濘點點頭,把花卷放在台面,又繼續把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撿起,佯裝無意問:「李兄看著年紀不大,就已經下有小了?」

    李晚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鬢角,說:「你聽到了?哎這不是情急之下……」他支支吾吾的,即使不說,高濘也猜得到他的意思。

    多半是臨危扯謊罷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