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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43:14 作者: 月亮黑了
    款款細水,怎就偏與他過不去?

    唯幸這場雨,使得他一身濕漉的行頭添了幾分合理。

    門外響起齊福的聲音:「哥哥,你洗好了嗎?」

    高濘從魘魔中抽離,人也從桶裏站起,對門外回應道:「好了。」

    「那我進來了。」齊福的話語和動作並行,未等回應,門已被推開。

    高濘從桶裏出來,齊福連忙拿衣服給他披上,用巾擦乾水後,換了套乾淨衣裳。

    齊福伺候人伺候久了,一番下來行雲流水,高濘被人伺候久了,一時便也由著齊福擺弄,兩人在屋中,儼似少爺與小廝。

    齊福幫著把屋子收拾好,從衣服裏掏了瓶藥出來,抓著高濘的手就要往上煳。

    「你哪來的藥?」

    「剛剛看見你摔傷了,我就去找人要了。」

    「嗯?是誰給你的?」

    「住東院那個,就那個天天戴著佛珠的。哥哥放心,如果是楊宿有給的,我直接把東西扔回他臉上!」

    高濘摸了摸齊福的腦袋,只是笑著說「好,齊福對哥哥最好了」,見小孩這幅模樣,心中那句話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那也是楊宿有的人。

    楊宿有也不知使了什麽法子,惹得一群人厭惡他。

    直到一日高濘起夜,路途上才聽見楊宿有和東院的人議論他,說出的話不堪入耳,大致是給他安了個私生子的名號,幾個人便義憤填膺,想著為主院那位出頭。

    高濘聽了也就罷了,人言枉枉,他堵不盡那些人的嘴,更何況清者自清,只是他實在也搞不明白這些人小小年紀,哪來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正義感。

    雖然他自己也高大不到哪兒去。

    東院那人與高濘沒有交往,這藥定是楊宿有假借他人之手給他送的,齊福去尋藥,有點腦子都看得出是為他尋的,楊宿有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送藥,那輕妄之徒也沒這麽好心。

    這藥肯定有蹊蹺,用與不用,高濘已有定奪。

    「我幫你上。」

    高濘攔住齊福,自己把藥瓶拿了過來:「哥哥自己來就好,不是什麽要緊的。」

    若真有問題,他不能讓齊福覺得是自己害的。

    齊福沒有再爭,看著高濘上好藥,方安下了心,起身欲將地上那攤滲水的衣服拿走。

    「等等,」高濘忽然跳起來,先他一步護住衣服,「哥哥自己來就好。」

    齊福慪氣,從地上那人的懷裡把衣服奪過:「你淋濕了才回來,我還沒和你算帳呢,你反倒還事事都要自己做,你要是病了,我還得照顧你呢!」說著,還瞪了一眼,「這些事我能做!」

    高濘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斷沒有想到自己一日會被年幼過自己的小孩教訓。

    「你好好歇息!別讓我回來看到你不在床上!」

    丟下這句,齊福便離開了。

    屋內只剩一人,高濘頓時鬆垮下身子,臉上笑容不復,藏在身後的手中緊緊握住虎紋一病。

    沉屍之後,高濘把匕首撈了回來。

    刃離鞘,刀身潔淨如初,熠熠寒光映在高濘眼中,卻如熊熊焰火,吞噬灰燼,那一幕再次浮現眼前,嚇得高濘立馬將刀刃插回了鞘中。

    他把匕首安於枕下,不願再想,眼睛一轉又記起什麽,起身將手上的藥洗掉,才安心躺下。

    一炷香後,高濘發覺手上的傷口更重了,被劃破的地方輕擠便滲出膿水,都說十指連心,他的手只是這麽放著不動,指尖傳來的痛楚也直錐心口。

    楊宿有還真是歹毒。

    幸好方才洗去了大半,否則這手怕是不能再要。

    他起身忍痛又洗了一次,可粉末早已透進傷口,開散血液之中,高濘再洗,也只是徒尋個心理慰籍。

    高濘傷了手這事,在下人裏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他破了右手,不斷流膿,那場面別提多噁心,高濘亦因而停了校場的操練,日日養在府中。

    雖背後私語云雲,但還是有所忌憚,萬一高濘真是周藏晏私生,若真得罪了,壞的可是自己的命,底下的人只是在嘴上念叨幾句不滿,也不敢真的衝進屋子給他派活。

    實際上,高濘的手傷並沒有傳的那麽嚴重,一切還得多謝齊福關心則亂,一驚一乍地誇大了事實,倒也是歪打正著,讓高濘安安靜靜地過了兩週。

    兩週後,周藏晏即將回府的消息送到了府上。

    高濘循著齊福在外頭討的藥方,養好了手,雖還綿軟、難有觸感,卻也不再流出血膿,較之前舒適不少。

    他走出屋子,欲將讀完的武籍還回書閣,幾日留屋,雖不能實際落身,卻也不能因此忘了豐富見識。

    他抱著幾冊書,緩步向書閣走去,本是悠閒,卻見幾個小的神色匆匆地在府裡跑著,衝撞到他懷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人見撞到的是高濘,連忙賠不是。

    「發生什麽了,怎麽如此莽撞?」高濘問。

    那人喘著大氣,倉皇支吾:「那個地痞,巷裏那個地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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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快樂!帶著高濘和晚璣哥哥一起賞月了!

    第17章 驟雨安寧

    高濘失色,腿腳不自覺開始發顫。

    「?怪不得這幾日都沒有聽聞他滋生事端。」

    那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就說怎麼老爺走了還這麼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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