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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14:29 作者: 林汀汀汀汀汀
祁凜懷裡的貓咪揣揣手,仰頭沖他「喵嗚」一聲,被摸得舒服到眯起眼。
畫作快要成型時,友枝忽然聽到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響。
一抬眼,見那三個男生齊刷刷地靠在她家牆頭,而掉在她庭院裡的正是他們某個人的外套。
而那個耳朵上戴著銀色耳骨鏈、高挑俊秀的黑衣少年,此時隨意靠著牆,正淡漠無生地望著她。
「……?」
這是什麼展開。
她一下子站起來。
然後發現他懷裡還抱了一隻貓……一隻特別像肉鬆海苔卷的,三花小肥貓。
窩在祁凜懷裡的三花胖貓沖她「喵嗚」一聲,站起身抖了抖毛,接著它利落跳下牆根,邁著優雅的小貓步走了。
午後的陽光太盛,照得友枝眼睛疼,她略微遮著日光朝牆邊看去,見祁凜單手撐著下巴,少年的臉龐上絲毫沒有偷看被發現後的窘迫,他反而懶洋洋地抬起手,跟她隨意打招呼:「呦。」
少年鋒致的眉角貼了一塊創可貼,創可貼暈著鬢角的血,他狹長眼尾墜著一股淡淡的疲倦。
他受傷了?
友枝見狀,微微睜大了眼睛,忍不住上前一步。
他眉角流了好多血,看著怪慎人的。
她看著祁凜,有些遲疑地說:「你……」
對了,她屋裡的醫藥箱……是放在哪裡了來著?
不過,就算她問祁凜要不要進來包紮的話,八成也會被他冷漠地拒絕吧。
一時相顧無言。
半晌,少年側過頭,眉眼和唇角淡漠。
「嘿嘿,友枝同學,在畫畫吶。」高非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生拉硬拽地開始找起話題來:「早知道是你在這裡,我就把我妹也叫來了。」
友枝費解地皺了皺眉,這才問道:「你們扒我家的牆頭幹嗎?」
「看來我們住在一個小區。」沈歸京答非所問,拈著根草吹著:「剛才我們在二樓看見你了,就好奇過來瞅瞅。」他說完,把視線移到地面正敞開的那條巨大畫布上,突然一陣好奇地:「欸,你這畫的是……」
友枝很快注意到那戴單邊耳飾的少年投來的視線,她臉上頓時燒熱起來,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迅速把畫布收起:「我就隨便畫畫。」
可不能被人看到。
因為……因為她畫了一個赤.裸著上身的野性美少年。
他容貌昳美,眼神空洞淡漠,唇瓣嫣紅欲滴,少年懷抱著一頭纏繞著無數銀鏈的巨大的黑色孤狼,豎起的淺金色瞳仁危險而淡漠。
少年有著纖細的手腕和極其有力的臂膀,肩寬窄腰,腹肌線條有力僨張,狹長的眼尾微挑,鋒致漂亮的眉眼間縈繞著一股神秘慵懶的危險。
——友枝一向喜歡畫美人。
穿旗袍的嫵媚妖艷的女人,穿漢服的明艷活潑的風華少女,或者是各種各樣的美少年。
漂亮英俊的少年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因此在刻畫時她總是盡態極妍地設計描繪,毫不掩飾,正因如此,她總是在充分地暴露自己的xp——性感的身體,不馴的性子,俊美的五官,目空一切的驕傲,且身世悲慘。
世界待他惡,他卻從不馴服,浪蕩而狂野。
在發布這類作品之後,她的評論區里就經常充斥著 「太太餓餓飯飯」,以及「誰的褲子又飛了我不說」「斯哈斯哈,摩多摩多」 的澀澀評論。
因此友枝被好友桑晚調侃過老色批了。
友枝回一句「彼此彼此」,她之前可偶然見過,對方手機里偷偷存著酷哥同桌小謝同學的腹肌照。
「我覺得雖然你最近對他的吐槽有好多,嘴上很嫌棄但實際並沒有,枝枝,其是挺喜歡這個少年的吧?」前天,桑晚曾開玩笑地這麼問她。
友枝一聽詫異:「有嗎??」
頓了頓,最後她還是認了。
好吧。
畢竟……很難不感興趣啊。
從第一眼見他開始。
——在畫今天這樣的一幅圖前,她纏著舅舅,聽了不少有關這個小鎮少年的舊時往事。
比如他那個瘋瘋癲癲的母親,她那冷漠神秘的娘家,以及他拋妻棄子去外地結婚生子的父親。
大舅之前曾非常誇張地跟她說:祁凜的母親在幾年前精神失常,好了幾年,但後面越來越嚴重,一直沒治好,後來她險些因為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而被送進監獄。
孫家人對自家小女兒仁至義盡,花了很多錢打點上下,多番求助和運作,才使孫薇免於遭受一場牢獄之災。
而他們卻對她生的孩子冷漠至極。
孫薇的兒子祁凜,是出生就被徹底放棄的人。
舅舅說,他自小無人看管,野蠻生長,因此乖戾囂張,離經叛道,對什麼都一副懶散不感興趣的樣子,卻很能打,讓人怕的不行。
所以,他應該是個缺愛的傢伙吧。
友枝想。
——他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孤僻倨傲,又陰鷙不定,就算是過年那一天,他也不會去他的爺爺奶奶家,又或者外祖的家裡。
像是離群索居的孤狼。
而友枝畫布上的這個美少年,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創作靈感來自於祁凜。
他身上那種頹廢熱烈、陰鷙不馴的孤傲氣質讓她很感興趣。
——人看著懶散漫無,可是又野性十足,丹鳳瞳孔黑的透亮,生猛熱烈,像是野心勃勃的獸類,一條兇狠的大狼狗,有時候卻又懶散的像是在屋頂上曬太陽露肚皮的黑色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