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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14:29 作者: 林汀汀汀汀汀
鍾意一口氣沒上來,只得說: 「你都把小宇打進醫院了,我們都沒跟你計較,你還好意思說這個?」
友枝被氣笑了,鼻子流個血,打了個烏眼青,也至於住院足足一個多月,不就是尋個由頭好逃課嗎。
算了,畢竟這一家人顛倒黑白的能力,她早就了解了。
眼底有厭煩閃過,友枝說: 「這樣吧,那幅畫值四十萬,抵他醫藥費兩萬,精神損失費兩萬,你們還欠我三十六萬。」女孩的聲音清泠泠的,沒什麼起伏。
「微信和支付寶都可以,不過不接受現金。」
說完隨意地看了樓上的時詩一眼,友枝扯唇,對面前已經氣青了臉的鐘意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不賠的話,我們法院見。」
「你……」
不等對方反應,友枝收了表情利落轉身。
在對方一口一個「不孝女」「你媽真是白養你」的聲聲指責下重重關上車門,長腿一伸坐進車裡,友枝發微信給好友:「謝天謝地,我終於脫離這一家子傻逼了。」
她打完最後一個字按發送鍵,鼻子輕嗅,一股煙味從前面飄過來,駕駛座上短髮女人拈滅菸頭,轉頭問她:「完事了?」
友枝懶洋洋應一聲沒抬頭,盯著手機屏幕。
桃紅的指甲油輕微脫落,她隨手撕掉,纖細的小腿翹起來搭著,透著股吊兒郎當的悠閒樣。
友娜邊啟動車子,邊問,「鍾意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好好學習別打架,還有上補習班。」她從手機抬起眼,「哦對了,我要他們賠我36萬,時詩在樓梯上直瞪我。」 說著嗤笑了聲。
鍾意和妻子友娜離婚那年,友枝才四歲。
後來不到一年時間,鍾意就和時詩結婚。
鍾意一個攀高枝的鳳凰男入贅高門,十年後時詩家衰落,他乘東風而起,靠著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如今在帝都混得有頭有臉。
友枝曾專門畫了一幅抽象畫來諷刺鍾意,名字叫做《虛偽的男人》,最後這幅畫得了校一等獎,在校藝術館裡掛著,現在撤沒撤下來,不知道。
想到被鍾意的兒子鍾宇毀掉的畫,友枝就生氣。
「那幅畫我畫了三個月,被他一杯咖啡毀了,我現在覺得打輕了,應該再打重點。」她說。
友娜發動車子,「行了,這事你別管了,以後我來弄。」
「你覺得他們會賠錢嗎?」
「不賠就告他,不是你說的嗎。」友娜吐出一口煙,她單手打轉方向盤,「我認識一個厲害的律師。」
友枝大笑,她超級喜歡媽媽的性格,「成,有您這話我放心了。」她說著隨意動了下腿,不小心踢到了一箱WEBER油畫顏料。
友枝是少女畫師,也是旁人口裡的「藝術生」,但她和普通的藝術生卻不太一樣。
五六歲時就展現出驚人的藝術天賦,被母親友娜發現並有意培養,參加各種繪畫比賽得了不少獎項。十二歲,她靠一幅原創的大型油畫被繪畫圈的名人一眼相中,拜入被業界稱作「藝術魔鬼」 的知名藝術家江宴禮門下,成為他唯一的弟子。
後來她憑《神艷之鐘》在國外得獎,積累了不少名氣,之後稍加雕琢,一舉在ins上斬獲超400萬粉絲。
母親友娜資產優渥,友枝靠畫作賺了不少錢,生活倒也算得上優越。
她就這樣長到十幾歲,高二時為了獲得更好的發展前途,從熟悉的江城轉學到帝都,這時候,鍾意突然提出要友枝去他那裡住。
「我當時也是傻,居然會相信什麼父愛。」她在心裡默默地說。
這十幾年裡他就沒給過友娜幾次撫養費,商人重利,物慾薰心,又長一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巴,關於友枝的撫養問題,鍾意說過的漂亮話有很多,但他最後做到的事也最少。
一開始對其抱有幻想,最後發現他其實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的友枝,出離其憤怒了。
——這些年他想找友枝回來、想方設法地從友娜手裡爭取她的撫養權,只不過是看中她能替他賺很多錢。
道貌岸然,薄情寡義,又權欲薰心。
友枝在失望之餘,心中更多的是憤怒。
於是她開始反擊,不再隱忍,和鍾宇打了一架。
鍾宇小她幾歲,讀初一,是時詩生的。這一個月里,他對她找茬又下絆子,平常友枝壓根懶得理,後來在他故意毀了她辛苦創作的一幅畫作後,友枝直接出手把他打成烏眼青。
這慫蛋看著窩裡橫,其實是個戰五渣,被她按在初中部的樓梯口胖揍一頓,期間引來無數學生圍觀。
得知兒子被打,一直在和她虛與委蛇的時詩撕破了偽善的麵皮,借題發揮想讓學校開除她。
結果當然是不行,她頂多被記個小過,但友枝不想在這學校繼續待,她想轉學。
所以友娜決定帶她回津北城。
她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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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城區時,友枝躺在后座補覺,她頭底下正枕著一份攤開的心理診斷書。
上面印著一行字:「輕度精神衰弱趨勢,建議改變環境放鬆心情,無需藥物調理。」
手機提示音響起,友枝拿起一看,是好友桑晚回了她的消息:「摸摸我枝,別理那群人渣,快換個環境好好生活。對了,你的新畫展什麼時候辦?我好去捧場鴨?(貓貓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