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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32:15 作者: 蠟筆仙人
    封宬看著她。

    那雙露珠般的眼睛裡,貪戀無所遁形。

    分明是這樣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兒,怎麼會露出這樣讓人心亂的眼神呢?

    封宬一笑。

    將她的臉轉過來,再次吻了下去。

    雲落落直起半身。

    微微張口,主動承迎上去。

    室外,驕陽烈烈。

    室內,情意濃熱。

    這一場愛與欲,無需遮掩,無需收斂。

    ……

    入夜,曲江邊上。

    一艘畫舫幽幽行出,畫舫不大,卻精緻奢華,二層小樓上並未盡數點燃燈火,只在一樓的甲板上,燃著一盞八角的宮燈。

    那燈仿若與別的燈燭不同,火色微微泛著一點點藍光。

    畫舫之上,無船夫擺槳,唯有一人,長身玉立,站在那宮燈邊,背手望風。

    畫舫隨意地漂浮在水浪中,帶著此人身形微微上下起伏。

    江風拂來,撩開他的額發,露出他那張如琢如磨的豐朗之面。

    微藍的燈光如水灑映在他的身上,將他映染得仿佛塵寰之上的仙人,如夢似幻。

    「嘩。」

    有水浪而來。

    畫舫忽而比之前動得更猛烈了些。

    立在宮燈邊的封宬抬眸,就見前方的水面上,募地浮起了一層朦朧的水氣。

    那水氣如一張大網,很快就將封宬所搭乘的畫舫籠罩進去。

    「噗。」

    原本暗滅的畫舫內外,忽然齊齊亮起了燈光。

    有琴聲與笑語從畫舫中傳來。

    封宬轉過頭,看見妖嬈纖細的女子身影,從窗戶上透出來。

    「郎君為何獨一人站在此涼風中,奴家陪您賞這夜色啊?」

    一隻手從後頭伸過來,纖細晶瑩的指尖,似曇花,朝著封宬的喉嚨處盛開。

    他垂眸未動。

    女子柔軟的身軀從後面靠過來。

    她的手指探向了封宬的喉結。

    忽然!

    指尖上尖刺驟現!

    一下扎穿了封宬的喉嚨!

    她似是沒料到竟會如此輕易得手,微微一愣!

    下一瞬。

    畫舫四周忽然燃起藍色火光!

    她當即抬頭,就見火光猶如油墨,在水面上驟然盪開!

    空氣中瀰漫出磷火的味道!

    「齜!」

    她牙齒一張!驟然張開耳鰭!面頰下鱗片頓現!

    一把抓住手中的封宬!卻發現手中幾乎沒有重量!

    低頭一看!

    那分明被他刺穿喉嚨的人,竟變成了一個等人大小的紙人!

    她眼神一變!

    剛要甩開!

    卻聽一聲低冷咒聲。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急急如律令!」

    「歘!」

    手中的紙人倏而變換,竟眨眼間化作一道枷鎖!

    「咔嗒!」

    鎖住了她的雙手!

    第二卷 · 第四十章 一道劫

    「嘶!!」

    女子猛地躍起,想要往那水中跳去,卻看到水中磷火成海,頓時僵住!

    她不斷地往後退!

    身後,笑聲歌語全都消失。

    一人自那磷火外圍出現,被綠色的青苔撐起,看著畫舫上的女子,厲聲道,「賤人!我阿兄當初見你可憐,收你在我家養傷!你卻為了一己私慾,殺了我阿爹阿!今天,我要替他們報仇!」

    正是阿麗!

    她躥了起來!飛身躍入那畫舫之中!

    磷火登時騰起三尺高!將畫舫包裹其中!

    岸邊。

    封宬負手,看著那邊的火海,神色淡淡,沒有出聲。

    他的身旁,雲皓鬆開劍指,道,「沒想到啊!太子的皮相還真的蠻好用的。這海妖一下就上鉤了。」

    封宬掃了他一眼,他撇撇嘴,眯著眼朝水面上看。

    一邊,關內侯看了會兒海面上的藍色磷火,轉身,朝封宬抱手道,「多謝太子殿下。」

    封宬將手裡的那枚五彩繽紛的鱗片拿出,遞給關內侯。

    關內侯一看,便明白了雲落落的意思,垂眸不動聲色地說道,「請太子吩咐。」

    封宬看了他一眼,卻沒索要,反而說了一句,「關內侯其實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為此妖復仇。」

    言下之意,以關內侯如今身份權勢,根本沒必要將把柄交到旁人手裡。還是為了個殊途的妖物。

    關內侯頓了頓,轉臉,又看了眼水面,火光之中看不清到底戰況如何。

    卻能聽到隱隱的嘶叫聲。

    他想起那一夜荒唐後,睜開眼的那一幕。

    那個丑兮兮的海妖,坐在陽光下,美得如同南海的珍珠,叫從未動過情的他心神皆震。

    於是他對她說:「你若願意,我替你報仇。」

    那海妖卻瞬間露出一副聽到笑話的模樣,狠狠地恥笑了他。

    後來,這個丑兮兮的海妖,被白色的人魚一掌洞穿了腹部,逼她說出自己的所在,她卻怎麼也不肯開口。

    最終,血淋淋地被帶走。

    關內侯一直都不明白,分明當時只要將自己一個無關緊要的凡人供出來就能逃命,她為何被虐打成那般也一個字不肯說。

    然而,這些心思,他不對對外人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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