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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06:13 作者: 林光曦
沈觀瀾問他怎麼了,他反問沈蔽日這些天有沒有聯絡過他們。沈觀瀾說沈蔽日到家的時候打過電話的,但什麼都沒說。
俞天霖懊惱的嘆氣,在沈觀瀾再三的詢問下才道出了緣由。
那天他的好友胡雪唯從南京回來,他就跟胡雪唯出去喝酒,後來醉了。沈蔽日不知怎麼就誤會了他倆,也不聽解釋就走了。
「那你怎麼讓我哥真的走了?」沈觀瀾急道,他哥可不是個任性亂來的性子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啊,我和他在一起都那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不講道理。我問了雪唯發生了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他就只是把我送回來而已。」
俞天霖無奈的嘆氣:「算了,反正我要回宜州了,見了他當面說吧。」
「那你可別再搞砸了。」沈觀瀾擔憂道。
俞天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交代了雪唯,你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就找他,基本上他都能擺平的。」
沈觀瀾謝過了俞天霖的好意,並沒有應下。他直覺這其中肯定不簡單,畢竟他太了解他哥了。他哥那種從小到大都自抑的性子,連生意上被人騙了都不會輕易與人翻臉,又怎麼會無理取鬧。
俞天霖走後,沈觀瀾與徐宴清的日子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每日去醫院上下班,回來的路上都會帶一份報紙和一束新鮮的花給徐宴清。
徐宴清帶著新雇來的下人熟悉了家裡的事情後,便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準備讀書的事了。
他自己有積蓄,讀書的學費不肯讓沈觀瀾出。沈觀瀾拗不過他,就陪他一起準備面試和筆試,終於在年前成功考了進去。
雖然以他當年在西南的名號會更容易,但他以後是不能再唱戲了,也不想被別人知道過去的那段事,就沒想著用以前的名字。他給自己改了個徐晏清,沈觀瀾看了直說好,海晏河清,是比之前的「宴」字寓意好多了。
他轉頭看著沈觀瀾,好奇的問:「你知道那宴字是什麼意思?」他自己都不知道。
沈觀瀾故作高深的回答:「我當然知道。你說這名字是你師父起的,可見你師父人品雖然不怎樣,但還是很有遠見的。」
「什麼遠見?」
沈觀瀾從背後摟住他,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曖昧的道:「宴是什麼意思?可用作『宴席』,『宴客』之意。對吧?」
他說的沒毛病,因而徐宴清沒反應過來,還點著頭道:「對。」
沈觀瀾笑了,把嗓子壓的更低了:「之前我倆還在家的時候,經常夜裡偷偷摸摸做那種事。你說這不就是應了你的名字,夜夜宴我?」
徐宴清愣了一瞬後終於反應過來,又羞又氣又想笑,抬腿就要踢身後的人。他現在對著沈觀瀾打罵都順手多了,沈觀瀾挨的多,反應也就更敏捷了。抓著那雙手把他壓在牆上,用吻來讓他消氣。
他躲在那人寬厚的胸膛里,感受著這樣甜蜜又幸福的時刻,只覺得眼前的一切仿佛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
在他還小,還必須跟一群乞丐搶吃食的時候,他不曾想過會被師父撿到。更不曾想過還能有唱戲的天賦,苦熬十年後一朝成名,嘗遍了辛酸卻也收穫了超出意料的追捧。
可他卻在一夕之間栽了下來,從名角兒變成了令人最不齒的男妾,受盡了白眼與折磨。
原以為他的餘生就只剩沈府的那四方天地了,卻沒想到他等來了沈觀瀾。這個做事衝動,對他的感情更衝動的二少爺。
想起剛跟沈觀瀾相處的那段時間,徐宴清無奈的笑了。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對這樣的一個人動心,甚至義無反顧的陪著那人發瘋,最後真的逃離了沈府那座牢籠。
前幾天沈蔽日打來電話,說沈正宏的情況還是和之前一樣,醫生已經斷言不可能再醒來了。太夫人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後也沒有責怪他,只是終日在佛堂念經,不願再踏出南院一步。
至於沈家的二太太三太太,經常還是會提起他的,在大夫人面前譏諷刻薄幾句。大夫人一開始因為理虧也沒有動作,後來見她們不知收斂,就用家法罰了她們一頓。
老爺不在,大夫人就是沈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人,她們哪裡還敢鬧。只是她們這邊消停了,大夫人卻開始頻頻打電話催沈觀瀾回去過年了。
她從沒在電話中提起過徐宴清,仿佛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只念叨著寶貝兒子有沒有吃飽穿暖,一聽說沈觀瀾熬夜加班就急。
沈觀瀾知道她還是一顆慈母心,便也不在這些小事上與她爭。但是在買了回家的火車票後,在電話里提起徐宴清問她想要什麼禮物時,她沒有說話。仿佛沒聽見,但也沒有明著拒絕。
沈觀瀾把這件事跟徐宴清說了,徐宴清開心極了。其實他面對大夫人也是尷尬的,但總不能一直這樣逃避下去。
沈觀瀾鼓勵著他,還與他一起逛了兩個周末的百貨公司,終於挑到滿意的布料,給大夫人做了一身大紅色的旗裝。
那旗裝是按照清朝的服制來改良的。徐宴清以前在做戲服的方面有不少經驗,每日都去看著裁縫做。他性子溫潤,又給了不少受用的意見。裁縫也待見他,這套旗裝做的格外用心,還鑲了不少亮片,看著喜慶又華貴。
這是他們送給大夫人的新春之禮,等踏上宜州的土地時,他還在擔心大夫人不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