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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頁

2023-09-07 05:06:13 作者: 林光曦
    「不會了。我很了解我媽,她剛才既然默許了就不會再真的反對我們。只是我們要走的這件事該想想怎麼跟她說,她肯定會很生氣的。」沈觀瀾嘆了口氣。

    徐宴清猶豫道:「那我要不要去給大夫人認個錯?」

    「不必,你躲著她就好。」沈觀瀾拉高被子把他的肩膀蓋上,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找我媽解決這件事。」

    徐宴清點了點頭,看他起身穿好衣褲,忍不住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觀瀾轉過身來,在他眉心處吻了一下,笑道:「放心,同一個錯我不會犯兩次,你等著我就好。」

    第七十五章

    「夫人,您真的要讓二少爺一直站在外面嗎?他那膝蓋不能久站啊。」

    嵐香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夫人正抵著額角閉目休息,面上看似平靜,內心煩躁不已。故而嵐香一開口,她便一掌拍在桌上:「我有讓他站在外面嗎?!是他自己不肯走,我有什麼辦法!」

    「那您為什麼不願見他呢?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嵐香疑惑道。

    她說完大夫人就更生氣了,罵道:「他現在來找我還能說什麼?不是為徐宴清那個賤人說好話,就是要我放他們走。我要是不答應了,他還不得像威脅他爹那樣來威脅我?」

    「……」嵐香猶豫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大夫人,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夫人……奴婢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大夫人斜了她一眼:「有什麼不能說的。」

    嵐香把倒好的茶放到大夫人面前,謹慎道:「您給老爺下藥的事是打算一直瞞著二少爺嗎?」

    嵐香跟了大夫人十幾年,自然是知道大夫人一直對老爺很不滿的,但這次的事還是讓她很震驚。她怎麼都沒想到,大夫人為了保住二少爺,居然真的能對自己的丈夫下手。雖然那藥不會威脅到性命,可是會傷腦子,老爺想要再醒來只怕是不可能了。

    想到那包藥,她就覺得一切都像是註定的。

    那東西是一年多前,徐宴清要嫁入沈府之前大夫人找人弄來的。當時大夫人就痛斥過老爺不顧一切的荒唐行徑讓全家人都跟著丟臉,幾次想把那藥放進老爺的藥飲里,想著一了百了得了,但最終還是沒狠得下心來。誰又能想到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這包藥還是被老爺服了下去,只不過兜兜轉轉,卻賠進了大夫人最疼愛的二少爺。

    想到這,嵐香便也能理解大夫人的心情了。若是她的話,只怕腸子也會悔青了。

    「不瞞著他怎麼辦?這件事你誰也不能說,只能爛在肚子裡。」大夫人厲聲警告道,嵐香點著頭:「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只是您既然都幫了二少爺,如今再這樣攔著他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何苦要熬著他也熬著您自己呢?看看您這些天都憔悴了。」

    大夫人嘆了聲氣,嵐香說的她又何嘗不懂?只是她救回徐宴清是一回事,真要接受這個人做自己的兒媳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觀瀾是她的心頭寶,從小到大都被她捧在手心裡。如今要娶個男人不說,娶的還是他爹的四房姨太,這要是傳出去了,沈觀瀾這一輩子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的。

    她作為媽,沒辦法預先阻止這件事已經夠悔的了。如今又怎麼能去同意,縱著不懂事的兒子往岔路上越走越遠?

    她用手絹抹了抹眼角,看了眼窗外正午的日頭,道:「讓那個不懂事的東西滾回房去,跟他說不管站多久我都不會見他的。」

    「是。」嵐香無奈的行了個禮,剛打開門,就看到沈觀瀾身邊還站著另一個人。

    那人不知來了多久了,一直和沈觀瀾低語著,見她打開房門,兩人便一起走了過來。

    嵐香只得轉身道:「夫人,大少爺也來了。」

    大夫人皺了皺眉,沈蔽日是從醫院回來的,她還想問清楚沈正宏的病情,只得把兩個人都放進來了。

    大夫人臭著臉,完全不去看沈觀瀾,只對沈蔽日道:「老爺怎麼樣了?」

    「醫生說不太好,只能先用藥吊著,但這次可能……」他沒有把話說完,大夫人心裡也很清楚結果了,便道:「先別通知你們奶奶,她年紀大了,經不住刺激。」

    沈蔽日應下了,見他倆都不說話了,沈觀瀾便道:「媽,我明天會去看爹,後天就去北平了。」

    他一張嘴便是大夫人最不愛聽的話,大夫人一掌把桌上的茶杯掃到地上去,怒罵道:「你哪也不准去!給我滾回房待著!」

    「媽!」沈觀瀾急道:「你剛才不是原諒我了嗎?怎麼現在又是這種態度了。」

    「我原諒你?我原諒你就可以無法無天的亂來了?!你現在去北平算什麼?帶著徐宴清那賤人公然私奔嗎?!你爹還沒死呢!」大夫人拍案而起,氣的臉紅脖子粗,胸口不住的起伏著。

    沈蔽日怕她氣傷了身,忙過來勸她消消氣,她在沈蔽日與嵐香的攙扶下坐了下來,仍舊是橫眉怒目的瞪著沈觀瀾。

    沈觀瀾自知理虧,也不想再把事情鬧的不可開交,只得放緩了語氣和她講道理:「媽,我知道你疼我,也知道你覺得宴清配不上我。可是我除了出生比他幸運之外,又有什麼高人一等的地方可以炫耀呢?」

    「我有一個好的家世,才有了去外國讀書的機會。可宴清是個孤兒,他迫於生計,從小就被賣進了戲班學戲,後來又被迫嫁給了爹,他的人生有得選嗎?你覺得他髒,但他的內心比誰都乾淨。他怕我是一時衝動才對他這樣執迷,所以拒絕了我很久。哪怕我一再表示是真的愛他,他也不敢輕易的接受我。他顧慮的比我更多,他想的永遠是在這段感情里我會得到什麼失去什麼,而不是他能得到什麼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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