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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06:13 作者: 林光曦
也不知是不是他和沈觀瀾那見不得人的關係的緣故,他總覺得沈正宏話裡有話。雖說老爺這一個多月都不在家,可他們也確實有些肆無忌憚了。沈觀瀾是少爺,做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他不該被沈觀瀾帶著陷了進去,日日都外出去玩這麼張揚的。
他不是沒想過萬一老爺留了眼線在家裡,萬一發現了該如何是好?可他卻架不住對那自由的嚮往,架不住與沈觀瀾胡天胡地亂來的誘惑……
想到這,他更覺得心虛了,冷汗都從鬢角滾落了下來。
他低著頭,像以往那樣不敢再反駁,用順從的姿態等待沈正宏的怒氣散去。沈正宏卻沒有輕易饒過他,而是又揪住了他額前的一縷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
許是高燒剛退的緣故,徐宴清的臉色白歸白,嘴唇卻紅艷艷的。長衫下的胸膛急促的起伏著,瞧著胸口的弧度都比以前鼓了些。
他眯著眼打量了片刻,總算反應過來這少許的不同到底是出在哪裡了。
徐宴清以前很瘦,即便是穿著量身定做的長衫都很難撐起來。如今卻不同了,剛剛病癒也比以前精神多了,連下頜都沒那麼尖了。
沈正宏心裡猜測著那個可能,手上就沒注意力道,徐宴清被他扯的眼睫都有些濕潤了,還是一聲都不敢吭。
沈正宏上次發病的突然,沒來得及安排人盯著,但想著這段時間自己不在家,沒人拘著徐宴清,說不定會有些人看到點什麼。
他不想在還不確定的情況下就揭穿此事,更不願讓旁人知道下了自己的顏面,便打算暫時放過徐宴清。
他鬆開手,粗糙的指腹摸過徐宴清光滑的臉頰,感覺徐宴清又驚懼的瑟縮了下,這才緩緩道:「起來吧。」
徐宴清不敢放鬆,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撐著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
見他眼裡依舊有著不安,沈正宏的表情平和了不少:「你身子也剛好,不必在這伺候我了。對了,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一條玉墜很適合你,便隨手買了。你去把行李箱打開,就在最上面的紅盒子裡。」
徐宴清只得去取來,沈正宏打開盒子,黑色的絨布中間躺著一條水頭十分透亮的玉墜,一看便是價值不菲。且那玉墜的形狀也是討著他喜歡買的,但他卻開心不起來,一顆心被懸在了半空中,撲通撲通的跳的快極了。
沈正宏像是沒看到他眼底的那點驚慌,把玉墜拿出來,沖他招了招手:「過來吧,我給你帶上。」
徐宴清的身子晃了晃,心像是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一樣。他脖子上還帶著沈觀瀾送的那條玉墜,形狀和這條有些不一樣,但都是玉蘭花。若是被沈正宏看到了,問起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條,他又該如何解釋?
他現在後悔極了,要不是連著病了兩日,早上又起得太匆忙,他肯定不會忘記摘項鍊的。
見他站著不動,沈正宏蹙起了眉,聲音也冷了下來:「怎麼?不喜歡?」
雖說沈正宏猜測著徐宴清和沈觀瀾之間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但徐宴清畢竟是他的四房太太,神態間又有些像他那位早逝的原配。因而他還是不願把徐宴清想的那麼不堪的,在回來的路上,三位夫人都去挑禮物的時候,他也給徐宴清挑了一條。
這條玉墜是玉蘭花盛開時的形狀,半開的花瓣柔順的伸展著,雕工栩栩如生,加上清透的水頭,看著就叫人愛不釋手。在他挑中這條的時候三太太還酸了許久,說他就知道偏心徐宴清,連給她們送禮物都是徐宴清拿最貴的。
沈正宏自然沒搭理三太太的胡話,眼下看著徐宴清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他卻想起了三太太當時說的另一番話。
三太太說,她們三個在這寸步不離的照顧著老爺,就徐宴清一個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家裡,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一下老爺的情況。
當時他沒在意,如今想來,只怕徐宴清是真的有了旁的心思,才不把他的安危放在心裡了吧。
沈正宏眯了眯眼睛,越想越覺得三太太的話不是沒道理。見徐宴清不自然的說著喜歡,還伸手想要接過項鍊,他便收回手來,道:「過來,跪在我邊上。」
徐宴清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明白沈正宏又在唱哪一出,可他又不敢明面上反抗,只得依言跪在了輪椅邊上。
沈正宏身體往前傾了些,手一伸就要來解他的領口。這一下太突然了,他想都不想就捂住領子,驚慌的看著沈正宏。
見他一副像是被自己輕薄到了的模樣,沈正宏心裡那股氣越發壓不住了,連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都不裝了,冷笑道:「怎麼?老爺我連給自己的四太太戴項鍊都不行了?」
徐宴清這才明白沈正宏的意思,但他萬萬不能讓沈正宏解開扣子的,只因那領子下面正戴著沈觀瀾送的玉蘭花。
他也不知為何會如此驚慌,其實只要解釋成嫁入沈府之前自己買的就好。但他總覺得老爺會看出來,會把那條玉墜子拿走……
那玉墜在他胸口上戴了一段日子,每每在與沈觀瀾親熱的時候,沈觀瀾都會把那朵花苞舔的濕濕的,再對他說幾句羞於入耳的情話。對他而言,那東西是沈觀瀾送他的第一件禮物,是他這輩子收到過的最為珍貴的禮物,是絕對不可以失去的。
他越著急就越難鎮定下來,腦子裡焦慮的想著該怎麼辦。沈正宏沒有等到他的解釋,眼底的戾氣更重了,將那塊昂貴的玉墜往桌上一丟,不耐煩道:「也罷,你出去吧。叫管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