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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5:07:21 作者: 流初
汪文淵正在失神,瞳孔渙散,聽到他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沒能答上來。
足足過了一秒鐘,他才打了個冷戰,深吸一口氣,手腳並用地往岸上爬。
「水裡……水裡有很大的魚!」汪文淵聲音顫抖得語不成句,「剛剛,它把我拖下去……它想吃掉我!」
「我沒有騙人,是一條黑魚!!特別大的一條!……就像是……」
陳述時,汪文淵手腳並用地比劃著名,不斷表示那條魚是多麼滑膩恐怖。
說著說著,他根本控制不住情緒,生理性地抽泣,眼眶慢慢變紅。
哪怕努力控制淚水,還是止不住地迅速抽氣,身體反應無法作假,是嚇得狠了。
黎星川原本將信將疑,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心裡納悶,難道真有什麼怪魚?
於是,又朝前走了幾步,手電筒的光落在湖面上,只能看到雨滴綻開的漣漪,以及一兩尾不甚清晰的錦鯉影子。
歐若瑤也跟著探頭探腦地觀察。
等了兩分鐘,黎星川得出結論:「沒有什麼怪魚啊。」
他轉頭詢問歐若瑤:「你剛剛看到了嗎?」
歐若瑤眉心緊鎖,目光狐疑地看著湖邊,被他一問,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逞強笑容:「沒有啊,我就看到這位同學好像溺水了。」
她給自己找補:「我以為你要跳水救人,想提醒你水深,所以剛剛讓你先回來,不要衝動。」
汪文淵失聲:「不是!是它把我拖下水的!」
接著,他向他們展示小腿上的傷痕。
小腿靠近腳踝處,一圈手腕粗細的青紫,還有幾道細傷口豎貫皮肉,此刻還在滲著血,看起來十分猙獰。
黎星川半秒便地出了一個合理的真相:「你掉下水的時候,在台邊磕了一下。下去又被水草纏住,掙扎間劃傷了。」
汪文淵又氣又害怕,指著自己的傷痕:「你看啊!這像是磕的嗎?」
黎星川:「怎麼不能呢?」
歐若瑤若無其事地說:「他可能太害怕了出現幻覺,人沒事就好。」
黎星川:「我也覺得。」
「我沒有騙人,我差點就要死了。」汪文淵欲哭無淚,「那邊有監控,我們可以調監控,水裡真的……」
黎星川不相信。他早在暑假就聽羅頌說這人因為考試失利、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抑鬱症會反覆,其他精神疾病應該也不能一時半會治好。
他很想嘲諷幾句,但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只是說:「你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吧。」
黎星川把救生圈掛回原先的柱釘上,快步走回木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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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瑤】:天鵝池這邊出現了異化魚,把一個人拖下水,差點出事
【歐若瑤】:魚在黎星川出現的時候逃走了,不知道是看見人太多躲起來,還是害怕他
【歐若瑤】:有沒有空過來一下
李玄知兩眼掃完消息,熄屏,把手機裝到口袋裡。
「在這守著。」他抄起一把傘,對單白說,「我去處理點麻煩。」
單白驚悚:「……我一個人撐不住啊!」
李玄知:「我去去就回。」
李玄知果然是個冷酷的出家人,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單白獨自面對這座學校後方的山。
自校園內遠遠看去,它是一座矮小的山丘,在夜色下只剩起伏的輪廓——那是單白模擬出的幻覺假象。
事實上,山丘上的林木,此刻正瘋狂地抽芽,每一根枝條不斷地向上生長,又被彼此擠占生存空間,不由扭曲纏繞起來,像是一群黑黢黢的鬼手,像是要捕捉什麼。
令人後背發麻的詭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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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川回到宿舍。
他把汪文淵落水的事,跟季望澄分享了一通,做出評價:「我覺得他最好別接著上學了,應該先休學去看醫生。」
季望澄:「……嗯,是的。」
黎星川沒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他想到另一件事,關於那條長不大的小魚「嚕嚕」。
嚕嚕這種迷你魚,壽命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四年。
季望澄對它相當厚道,給它丹買了一個一米多長的魚缸,住幾十條魚都綽綽有餘,這麼一套豪華魚別墅被嚕嚕獨享。
有錢人壽命長,有錢魚也一樣,它堅強地活了很久。
季望澄出車禍同一年,嚕嚕死掉了。
他對黎星川道歉:「對不起,閃閃,我沒有照顧好它。」
黎星川覺得沒什麼,壽終正寢,再正常不過。
兩個小學生準備給魚舉行簡易葬禮,就埋在季望澄家後院,黎星川特意手工打了一個刻著嚕嚕名字的木牌作碑。
下葬的時候,嚕嚕遺體被一塊毛巾包裹著。
不太對勁,它只有拇指大小,看輪廓大小,毛巾里像是包了一條鯽魚。
黎星川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被這條魚丑到了。
到現在,他記不太清那條黑魚的具體樣子,依稀記得是非常猙獰的,牙齒尖利,鱗片密密麻麻,看一眼就犯噁心,像是長相隨意的深海魚。
「什麼啊這是?」他手一抖,那條魔鬼般的魚丟到地上,「……好噁心!」
季望澄一愣,像是做錯了事那般,低下頭去,小聲說:「……這是嚕嚕。」
黎星川十分震驚,他當然不會把嚕嚕和眼前這條怪物魚聯繫在一起,瞬間有了合理的猜測,難以置信地發問:「嚕嚕……被它吃掉了嗎?是誰把它們合在一起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