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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57:09 作者: 林光曦
    林壑走了幾級台階,回頭發現他沒跟上,便叫道:「學長,你發什麼呆。」

    意識到自己在想不該想的事,宋清堯立刻跟上。下山時林壑很安靜,基本都看著腳下走路,偶爾會回頭和他對視一眼。丸子頭跟在林壑身邊,許是見到了林壑體貼的一面,想到自己剛才說過誤會他的話,便又主動聊了起來。

    她說自己叫王睫,林壑背的女生是王薈。姐妹倆都來自廣州,問他們是哪裡人。

    林壑不想回答,氣氛尷尬下來,好在宋清堯幫腔解了圍。

    得知宋清堯是廈門人,還是急診科醫生,王睫去看林壑:「那你也是廈門的醫生?」

    宋清堯還不知道林壑即將要入職中山醫院,林壑也不想提前把這份驚喜揭破了,便淡淡地說:「我青島的,剛畢業回來,還沒開始工作。」

    王睫點點頭,想再繼續說就被林壑打斷了,林壑的視線越過她看著宋清堯:「學長,我渴了。」

    宋清堯走到林壑面前,想從他腰包里拿水,他說:「我那瓶喝完了。」

    剛才他看著宋清堯蹲在王薈面前,還握著人家的腳踝不鬆手,不爽地把剩下半瓶水一口氣喝見底了。宋清堯看看四周,為難道:「這附近沒賣水,要不忍一下吧,到山腳下給你買。」

    王睫把自己的礦泉水瓶遞上:「我這瓶才喝了幾口,你要……」

    「不用了,」林壑再次打斷她的話,看向宋清堯手裡的水,「把你的給我喝。」

    王薈一直被他背在背後,見狀就提醒他放自己下來。林壑不鬆手,說:「學長你餵我喝吧,她腳這樣也不方便站著。」

    雖說王薈是受傷了,但是只影響到走路的感覺。宋清堯覺得林壑這話說得有點怪,不過三個人六隻眼睛都停在了自己身上,他只好打開瓶蓋,將剩下的半瓶水餵給了林壑。

    到山腳下的停車場時,林壑背上的T恤都濕透了。他把王薈放到商務車座椅上,靠在自己的位置休息。車裡備著常用藥,導遊找出碘伏幫王薈消毒,宋清堯則坐在林壑身邊,看他累得夠嗆,便說:「我再去給你買水吧,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林壑口乾舌燥,聞言便拿下擋著眼睛的手臂:「冰棒。」

    宋清堯問了王睫姐妹倆需要什麼,下車朝便利店走去,幾分鐘後提著個袋子回來了。

    他拿了兩瓶水,兩支夢龍給姐妹倆,又把一支夢龍撕開包裝遞給林壑,還把裝了三顆茶葉蛋一個三明治的袋子也掛到林壑的座椅扶手上:「等等把這些也吃了。」

    林壑咬了一口夢龍的巧克力脆皮,打量著他讓自己吃的東西,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幹嘛,你怕我體力不夠啊?」

    「你不是很容易餓麼。」宋清堯打開一瓶無糖烏龍茶喝著,轉頭去看窗外。

    剛才導遊留給他們爬山的時間是兩個小時,現在才一個小時他們就下來了,同車的還有兩位中年夫妻正在山上,他們便坐在車裡等著。由於開著空調,很快宋清堯就犯困了,轉頭想找個舒服的姿勢靠一下,發現林壑歪靠在椅背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買的茶葉蛋和三明治還掛在扶手上沒動過,林壑的指尖夾著夢龍的木棒,嘴角沾著一點融化的巧克力醬,兩條長腿憋屈地縮在座椅中間。

    沒想到林壑會以這樣的姿勢睡著,宋清堯覺得想笑,但是想到他剛才把人背下來很辛苦,便從包里拿了張紙巾替他擦嘴,將那支木棒放進裝垃圾的袋子裡,再拿起他搭在前面靠背上的外套蓋在他肩膀上。

    睡夢中的林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後腦蹭了蹭座椅,頭一歪就靠在了宋清堯肩上。

    宋清堯轉過頭,想撥正他的腦袋,卻聽到他夢囈一聲,外套下的右手伸過來,抱住自己的胳膊不動了。

    盯著林壑的睫毛看了一會兒,沒發現這人是在裝睡,宋清堯只好由著他靠了。不過這樣的姿勢自己就不好睡,宋清堯只能扭著身子坐,盯著窗外的風景打發時間。

    後面的王薈姐妹估計也睡著了,車裡只剩下微弱的空調運作聲。宋清堯堅持了一會兒,看著停車場的水泥地面反射的日光,眼皮漸漸開始打架。等林壑聽到導遊開車門的動靜醒來時,他也睡過去了,還維持著被林壑抱住手臂枕肩膀的姿勢。

    看著眼前人彆扭的睡相,林壑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想坐直又發現肩膀上蓋著的外套。

    捏了把外套溫熱的領子,林壑把它拉下來,輕輕蓋在宋清堯身上,再扶著宋清堯的肩膀讓他坐正了靠著自己,這才轉頭去看導遊。

    那對中年夫妻已經上車了,坐在最後一排喝水。導遊確認人到齊了,提醒司機開去下一個景點,由於車裡還有其他人在睡覺,導遊就沒繼續出聲。

    車輛行駛在蜿蜒的山路間,林壑雙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望著不斷向後飛逝的風景,心情莫名變得很好。

    宋清堯的頭髮很軟,貼在他臉頰旁邊痒痒的,他呼吸到的全是宋清堯髮絲間的莫吉托蒼蘭香氣。

    這款洗浴產品他在今年初剛接觸到,是一聞就愛上的小眾香水洗髮露和沐浴乳,沒想到宋清堯身上也有這種味道。不知道宋清堯有沒發現自己用的是同款?那天自己在他浴室洗澡時已經用過了,他應該發現了吧。

    發現了卻不問也不說,還真是一貫的冷淡。

    不過想到昨晚在床上的反應,林壑又把冷淡這個詞從宋清堯身上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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