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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新婚納妾

2023-09-07 04:58:40 作者: 藍家三少
    當然,謝環是不可能乖乖洞房的,雖然她已經和元灝成了親,但到底不是自己心甘情願。何況她的武功絕對在元灝之上,若沒有謝環的首肯,元灝只怕是連床沿都靠近不了。

    紅燭搖曳,新房的房門緊閉。

    元灝蹙眉望著坐在梳妝鏡前褪去髮簪的謝環,想了想,便倒了兩杯酒緩步走過去,「新婚之夜,喝杯交杯酒總不為過吧?」

    謝環起身,抬頭瞧了他一眼,而後低眉望著元灝手中的酒杯,「你納妾吧!」

    「什麼?」元灝一怔,手上的酒,險些傾瀉在地。

    這可是新婚之夜,哪有剛入門的妻子,開口就讓新婚丈夫納妾的道理。

    「納妾,沒聽懂嗎?還是說,要讓我來幫你納妾?」謝環蹙眉,接過他手中的一杯酒,「合作愉快,為大燕和大夏的永遠和平。」

    「等等!」他的掌面蓋著酒杯,按著她,沒讓她喝下去,「先把話說清楚,你跟我成親,只是因為大燕和大夏的和平同盟關係?」

    謝環放下杯盞,身穿大紅喜服的兩個人,面對面站著,說的不是風花雪月,而是家國天下。元灝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被人戲弄過,千辛萬苦娶來的妻子,為的是她的國家。即便沒有愛,可日久也可生情,他到底哪裡不好,讓她連試都不願試一下,就要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那七皇子以為,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今日不是我站在這裡,東方越和茂王趙譽,還會找別的女人塞給你。與其如此,還不如以我自己為代價,平息兵戈之苦。」謝環緩步走到桌案前坐下,將酒杯放在案上,「你放心,我不會耽擱你,你照樣可以去找你心愛的女人,共度餘生。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大燕和大夏的協議,別無其他,你別想太多。」

    不是他想太多,是他想太少了。

    他以為一個女人嫁給一個男人,會跟尋常女子一樣,抱定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態度。可他忘了,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尋常的女人,是歷經戰火,出入沙場的女將軍。在她心裡眼裡,除了她大燕,便是屬於謝家的榮耀。

    說好聽了,是貞烈女子。

    說難聽了,那就是個倔骨頭。

    一塊,最難啃的骨頭。

    元灝揉著眉心坐在謝環對面,「你能不能別把自己當郡主?」

    「然後呢?」謝環問。

    元灝抬頭,「就當自己是個正常的女子,嚮往風花雪月也沒關係,只要你能說得出來。有點小性子也可以,撒撒嬌啊耍耍無賴啊,都可以。就是別這般一本正經,好不好?」

    謝環蹙眉望著他,那眼神就像看瘋子一般,「風花雪月?我不要那些。」

    「那你要什麼?」元灝忙問,眸色晶亮。

    謝環輕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只要兩國不再征戰!」

    「唉!」元灝扶額,還以為娶了個妻,原來是娶了個國界牌,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不要越界!這可如何是好,嬌妻在前,動不得——這還是男人嗎?傳出去,估摸著會成為整個大夏的笑柄。

    無奈的撇撇嘴,元灝煞有其事的盯著她,「商量個事。」

    「說!」謝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元灝深吸一口氣,「咱能不這樣疏遠嗎?你是我妻子,是不是應該盡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你們大燕不是禮儀之邦嗎?應該有人教過你,如何伺候丈夫安寢吧?」

    謝環豈能聽不出元灝的言外之意,「安寢?」

    「自然。」元灝起身走向床榻,百子千孫被,溫暖而柔軟。他伸直雙臂,身為皇子,一直都是奴婢為他寬衣解帶的。

    所以現在嘛——自然是要謝環這個妻子,來代勞了。

    謝環眉骨微挑,出身行伍的她,可沒學過什麼為妻之道。她一貫來學習的,都是為將之道。她自己尚且不需任何人伺候,怎麼嫁個丈夫,卻要她來伺候呢?七皇子府上可不缺奴才,何時輪得到自己來動手。

    不過看上去,元灝似乎是有意的。

    笑了笑,謝環緩步走上前,一身火紅色的嫁衣,在燭光里明**人。

    她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也算不得清秀可人,但眉宇間自有一股尋常女子都不曾有過的迫人英氣。英氣逼人,眉目間盡顯幹練之風。

    終於,謝環站在了元灝跟前,劍眉微揚,「原來七皇子是想讓我伺候,好說。既然我嫁入了大夏,自然要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這七皇妃,自然不能白當。」

    只不過——手,溫柔的落在他的腰帶上,笑得讓元灝心裡直發毛。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謝環突然用力一扯,抬腳便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將他踹翻在床榻上。元灝一個鯉魚打挺,而後一個漂亮的驢打滾,滾到了床內側,揉著生疼的肚子,「好險,差點斷子絕孫。姓謝的,你是不是想下半輩子守活寡?嘴上說得漂亮,做事卻如此狠辣。」

    謝環雙手負後,冷颼颼的剜了他一眼,「你有手有腳,還用得著我伺候?何況你身為七皇子,以後有的是女人,還能斷子絕孫,說出去誰信!」

    「我有多少女人與你無關,如今你是我妻子,是我七皇妃,便是唯一與我有關的事。」他在床榻上躬身站起,因為身材頎長,百子千孫帳不夠高,他只能半弓著身子俯瞰著床前站著的謝環,「就算你跑到天去,哪怕去了閻王殿,你也得冠上我大夏七皇子元灝的名諱,我將來作古,碑上也得寫著你未亡人謝環之名。」

    這話確實讓謝環怔了一下,元灝所言,絲毫不差。

    生是他的人,死她也是元灝的鬼。

    房內驟然安靜下來,元灝蹙眉,乍見謝環不語,緊跟著道,「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

    謝環不說話,只是坐在了桌案處,伸手慢慢捋直了自己的喜服,大紅喜服未褪,燭光里鮮紅似火,「曾經我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從未想過要嫁人。這謝家,這大燕天下,但凡還用得著我,我便義無反顧。」

    她頓了頓,「可我沒想到,如今我還是嫁了人,還離開了大燕的國土。我領兵與大夏征戰多年,算是死對頭。可命運便是如此的戲耍於我,偏偏讓我嫁給了死敵。」

    倒上一杯酒,慢慢的喝著,說著那些不著邊際,卻帶著心酸微痛的話語,「你可知道,從我踏入大夏邊境,我的心便再也無法平靜。駐守邊關十年,風餐露宿,艱難困苦我都熬過來了,可現在我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熬不住了。到底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堅強了些。」

    喝著酒,說著話,漸漸的便能掏心窩子。

    鮮少喝酒的人,一旦喝了酒,就會說一些平素從不會說的話。

    也或許是元灝的某句話,讓謝環的心微微觸動了。

    「你想回去?」元灝問。

    謝環一笑,「我從未想過回去,因為打從走出大燕,我就明白自己是回不去的。既然做不到,為何還要去想。只不過,心裡有些念想,這輩子都不會丟棄。」

    元灝緩步走到她跟前,也跟著一般坐下飲酒,「其實我們大夏也挺好的,你們大燕總覺得我們大夏人野蠻無禮,我們卻稱之為直爽痛快。很多事,我們沒你們那麼多的誤會,有話直說不遮遮掩掩,多好?比起你們玩心計,弄城府,要輕鬆得多。」

    「是累。」謝環一杯接一杯的飲酒。

    「一人喝酒有什麼意思,不如咱們比一比,大燕和大夏到底誰的酒量更勝一籌。」元灝端起酒杯,「我們大夏人,酒量極好,不信你就試試。」

    謝環扯了唇,笑得輕蔑,「比酒傷身,懶得理你。」她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如今元弼已被囚禁,赫里也即將面臨處置,我身邊的叛徒也——」她頓了頓,「你有什麼打算?」

    「你不是說過嗎?勵精圖治,兩國和平。」元灝一笑,「這就是我的打算。」

    她一笑,因為飲了酒的緣故,面頰緋紅如朝霞。英氣逼人的容顏,平添了幾分少見的嬌柔之態,醉態朦朧,酒氣微熏,氣息微恙的伏在桌案上。

    許是紅服在身的緣故,燭光里眸色迷離,帶著少許薄霧氤氳,「爹娘在世的時候,想著要看我出嫁,看著蘊兒娶親。一晃歲月如梭,卻是誰都見不著了。世事無常,人生幾何,都不過一瞬芳華。」

    她趴在案上,合上了眉目,眼角鮮少的淚光閃爍。

    她不會哭,因為她是謝環。

    縱無郡主之名,也有謝家之風,不肯輸人半分。

    其實元灝的酒量也不是太好,只不過比之謝環要好一些。何況早前,他已在前廳喝了不少酒。將酒壺中的最後一杯酒飲下咽喉,他終於扭頭去看趴在案上呼吸均勻的謝環。

    彼此的喜服未褪,卻都各自先醉了。

    指節分明的手,緩緩伸過去,終於撫上了謝環滾燙的面頰。她比他大上幾歲,卻早已歷經風霜,嘗過人生困苦。一個女子背負著國讎家恨,要經歷怎樣的廝殺,才能站在三軍之首的位置?何等的艱辛不易。便是彪悍如大夏女子,只怕也沒有幾人能做到這些。

    他很難想像,戰甲之下的女子,其實是個身段纖瘦的女子。

    只不過所有人,都被她的凌然銳眸騙了,以為她是怎樣的傲骨錚錚。

    其實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女子。沒人替你堅強的時候,只能自己堅強。這樣的人,即便有朝一日獲得了依靠,也無人能拿走你的堅強。

    顫顫巍巍的將謝環抱起,顫顫巍巍的走向床榻。

    元灝打了個酒嗝,輕柔的將謝環放在了床榻上,踢了靴襪,緊跟著爬上了床。

    帷幔落下,房內的紅燭何時熄滅的,誰也不知道。

    青雲生怕出事,便遠遠的守在院門外頭,也不敢靠近。

    哈圖就在一旁給她弄了個火盆,免得凍著她,「大夏不比你們大燕,大夏的溫度低很多,夜裡凍死人也是經常有的。你若是擔心,我便去看看,你若覺得放心,就趕緊回去睡吧。這大冬天的站在這裡吹冷風,會吹出病來的。」

    「你去睡吧,別陪著我了,我再等等。」青雲嘴裡哈著白霧,鼻尖凍得通紅,看著火盆又笑了笑,「都說大夏的男子皆是莽夫,不過你倒是個例外,難得還有這般心細的。」

    哈圖一笑,倒露出幾分羞赧之色,「七皇子不慣旁人伺候,一直都是我在跟前守著。早前太子在朝,也防著旁人暗害。是故我便習慣了,久而久之,便儘量做到事無巨細,以防不測。」

    「這倒很像我與郡主。」青雲輕嘆一聲坐定。

    聽得這話,哈圖面色微緊,「別想了,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青雲抬頭看了看大夏的月,月色如練,夜涼如水,「大夏積雪覆蓋,也不知京城裡頭,是否也下了雪?銀裝素裹,紅燈微照,著實好看。」

    「可惜我錯過了,未曾看見。」哈圖眸色微亮,仰頭望著極好的月色。

    二人佇立良久,新房似乎沒有傳來打鬥聲,青雲便也放了心,「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她轉身便走。

    「哎!」哈圖叫了一聲。

    青雲回眸,「還有事嗎?」

    「初來大夏,許是不習慣,若有什麼不適之處,隨時可以來找我。」哈圖笑道。

    青雲點了頭,「謝謝。」也未多說什麼,抬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哈圖一笑,搬起火盆便往回走。

    不求新房之內一室旖旎,但求不打不鬧一夜太平。

    只不過,他們的要求似乎太低了一些。謝環與元灝一夜宿醉,一大早,謝環醒轉之時,足足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算回過神來。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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