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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沒有記憶的童年

2023-09-07 04:58:40 作者: 藍家三少
    「馬上去查,是誰下的手。」趙朔冷了眉目,心中卻清楚非常。人丟了,這件事想必會有難以預料的逆轉。

    瞧一眼身後的門,趙朔深吸一口氣,疾步往書房而去。

    趙朔沒有回來,夏雨知道,他如此急急忙忙的出去,必定是出了大事。

    是真的,出了大事。

    「去代州的人呢?」趙朔邊走邊問。

    李煥垂眸,「楊暉重傷,辛復還在救治。」

    「到底還是用上了。」趙朔頓住腳步,「說說情況。」

    李煥上前,「楊暉帶人出了代州府,一路上皆安然無恙,快到京城之時發了消息,眼見著就要跟咱們的人接上頭。突然冒出來一批黑衣人,殺了咱們的人,還把從代州帶出來的人,一律劫走。楊暉拼了命,算是逃出生天,就趕回來報信。這會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辛復說,失血太多,傷得太重。」

    「人在哪?」他問。

    李煥道,「後院廂房安置,沒驚動任何人。」

    趙朔頷首,快步朝著廂房走去。

    進去的時候,辛復正在洗手,臉盆里滿是血色。床榻上的楊暉雙眸緊閉,看上去奄奄一息,傷勢很重。

    「如何?」趙朔進門。

    辛復輕嘆一聲,「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趙朔點了頭,「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死了。」

    「知道。」辛復頷首,「真是命大,刀子只要再往肉里移動少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這般連路奔波,到了府門前才倒下,委實算條漢子。」

    「身為睿王府暗衛,應當如是。」趙朔坐在床沿,看一眼楊暉胸口透著嫣紅血跡的繃帶,「京城外動的手,真能挑地方,撿現成。」

    「看樣子,也有人開始調查夏雨的事情了。」李煥道。

    趙朔搖頭,「應不全是。」

    「爺這是何意?」李煥不解。

    「從代州來的,又不止丫頭一個。你別忘了,花滿樓出來的還有一個。」趙朔眸色幽冷,墨色的瞳仁里,尋不著半點光亮。

    李煥愕然,「爺的意思是——很可能不是他們做的。」

    「那個東西,為何會在她的身上?是原本就一對的,還是弄錯了?若是弄錯了,那她又是誰?」趙朔自言自語,「花滿樓!」

    李煥蹙眉,「爺,你在說什麼?」

    趙朔搖頭,面色冷凝,「繼續找,務必找到人。若我猜得不錯,人很快會出現在京城。」

    「對方,到底要做什麼?」李煥實在想不通。

    「繼續查,查清楚對方的蹤跡,儘可能把人帶回來,免得夜長夢多。」趙朔起身,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李煥頷首,「明白。」

    走出廂房時,李煥又道,「爺,夏雨今夜的劍舞,是否有何不妥?」

    「你沒瞧出來,這丫頭舞的是凌風劍法嗎?雖然技藝生疏,可劍招是實打實的。連我都看出來了,何況是東方越。而且宴席上有不少武將,只要稍微有些年紀的,想必都不會忘記賈大海的凌風劍法。」趙朔嗤冷,面色峻冷無溫。

    「這是有人要把京城的水,徹底攪渾。如此,才能渾水摸魚。」李煥瞪大眸子,心頭咯噔一聲。被東方越瞧出來,這危險係數就不言而喻了。

    輕嘆一聲,站在迴廊里,望著浩瀚夜空中的皎潔明月。

    月清冷,快入冬了——京城的冬季,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冷得讓人心寒,讓人越來越厭惡,這沒有硝煙的戰場。

    「爺,謝家那頭,就這樣算了嗎?」李煥問。

    趙朔冷笑,「我倒是算了,她卻未必肯。本就是那樣的出身,見得多了,便如同在臉上套了無數的皮面。該笑時,笑靨如花;該哭之時,梨花帶雨。等到該出手時,便是心狠手辣,絕不留情。」

    李煥垂眸,「夏雨,怕是受不住吧!」

    「她會比任何人都堅強。」趙朔仰頭望月,銀輝灑落,那張極度精緻的臉,在月光中熠熠生輝。鼻尖泛著迷人的炫色,在長長的睫毛處,暈開七彩流光。

    這世上很多事,開弓沒有回頭箭。

    當夜,趙朔沒有回來。

    第二天早飯的過後,夏雨便看見了又在直鉤垂釣的趙朔。

    一步一步,躡手躡腳的過去。

    「爺養的貓,是不是又惦記著爺的魚了?」趙朔沒有轉身,卻早已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夏雨覺得無趣,撇撇嘴坐在他身邊,「你這樣,一輩子都釣不到魚。」

    「直鉤垂釣,願者上鉤。」他瞥了她一眼,她不就是其中一個嗎?願者上鉤,爺是好人,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

    「爺,我想——」

    「想都別想。」不待她說完,趙朔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夏雨蹙眉,「我還沒開口呢!」

    「想去侯府一窺究竟?想看看疏影的現狀?」趙朔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做夢。」

    她張了張嘴,極不甘心的別過頭去。趙老九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她還沒開口呢,他就把她想說的,一次性說完了?

    話都讓他說了,她說什麼?

    「那你說吧,怎麼辦?」夏雨白了他一眼。

    「這話,你該問郡主和小侯爺,問我沒用。」趙朔不冷不熱的回答。

    「可我進不去侯府。」夏雨盯著他,「我要是能進去,還用得著與你說廢話?」

    「那就別問。」趙朔死活不鬆口,「她已經是謝蘊的人,與你與我都沒有關係。懂?」

    夏雨一怔。

    趙朔繼續道,「你放心吧,她又不是你,會傻得任人宰割。她比你聰明,也比你狠,你壓根不是她對手,就少操這份心。有空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看看哪天老天不長眼,你不走運,要求著爺給你收屍。」

    「瞎扯。」夏雨起身。

    「還有,使團將至,朝廷開始派御林軍清街,這幾天最好別出去。長得就不像好人,待會還得爺去大牢提人,麻煩。」趙朔說的一本正經,極具戲虐之風。

    夏雨瞪大眼睛,「我哪裡不像好人了?」

    趙朔斜睨她一眼,「哪裡都不像。」

    她蹙眉,「真沒見識!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算命先生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乃是大富大貴的命。不管遇見什麼事,必定路遇貴人,逢凶化吉。」

    他嫌棄的打量著她,「那算命的沒告訴你,爺就是你的貴人?」

    「貴人?」夏雨唇角一抽,「是挺貴的。」

    後頭那小金庫,可是華麗麗的貴!

    早晚,她都得給他搬完咯!

    不然,都對不起自己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的——本事!

    一扭頭,便看見洛花低著頭快步離開,也不敢再瞧她一眼。

    夏雨撓了撓後頸,「洛花好像不太對勁。」

    「人家當你是夏公子,你突然給她來個意外之喜,少女心哪——」趙朔冷眼看熱鬧,「還沒明白嗎?」

    夏雨挑眉,「我也不是故意的。」

    「人家喜歡你,那也不是故意的。」趙朔忽然問,「傷都好全了?」

    夏雨點了頭,「好了。」

    趙朔放下魚竿起身,「以前,可是舞過劍?」

    「有一次。」她如實回答。

    他步步逼近,「誰看見了?」

    她退後,「大娘和疏影。」

    「還有呢?」他繼續問。

    夏雨連連搖頭,「沒了沒了。」

    「真的?」他這一問,已然將她逼到了假山腳下。她的身子緊貼在假山壁處,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突然變臉的他。

    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溫熱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臉上,「以後,不許再在眾人跟前舞劍,明白嗎?」

    她歪著腦袋看他,「為何在你這裡,有那麼多的不許。」

    「我不許,只針對你。」他挑眉,「有意見嗎?」

    她點頭,「有。」

    他蹙眉。

    夏雨哧溜一下,從他的腋窩底下鑽出去,拔腿就跑。可她哪裡快得過他,腰間一緊,已然被他拽進懷裡。

    溫熱的唇,不期而至。

    霸道而不容她抗拒的,讓她呼吸著他的呼吸,嘗試著無時無刻的回應。唇齒留香,舌尖相抵,席捲她的理智。

    「告訴我,你跟疏影的從前。」他附耳呢喃。

    夏雨被他弄得暈暈乎乎,睜著一雙迷離的雙眸,仰頭看他。

    趙朔蹙眉,「別用這種眼神,否則你會後悔的。」

    她抿唇低頭,「我和疏影的過去?可八歲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縱然有,也都是娘和海叔、虎子他們告訴我的。」

    「不記得?」趙朔不解,「為何?」

    夏雨搖頭,「不記得就是不記得,哪有什麼為何。我記得那天我醒來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都以為我死了,還準備把我埋了。娘說,我當時已經沒有呼吸,是在山澗里把我找回來的。沒讓狼叼了去,已經算我命大。」

    「發生了什麼?」趙朔突然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導致夏雨體內蓄存了瑤姬的數十年功力。否則以她這樣出身和生活範圍,是不可能接觸到瑤姬的。

    「虎子說,當時我們上山去收野獸夾。後來走散了,他發瘋似的找遍了整個山頭也沒找到我。鳩山那頭,好多禿鷲,還有好多的石窟。人要是在裡頭迷了路,很難走出來。我什麼都不記得,反正當時很多人都說,我真的是命大,連閻王爺都不要我。蛇咬不死,毒蜘蛛咬不死,最後連狼也嫌棄我。從那以後,蛇、蜈蚣、毒蠍子啥的,看見我也都要繞道。」

    趙朔蹙眉,「你以前,沒有百毒不侵?」

    夏雨瞪了他一眼,「我都說我不記得,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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