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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搬起石頭壓腳背

2023-09-07 04:58:40 作者: 藍家三少
    真的是——梁以儒?!

    薄瑤太后頓覺不妙,但她畢竟是見慣風雨之人,眨眼間便恢復了原有神色,「皇帝慣來貪玩任性,哀家一時好奇,以為皇帝與誰秉燭夜談,沒想到竟然是梁大人。不知梁大人漏夜前來,所為何事?」長長的裙擺逶迤在地,幾近雍容華貴,眉目張揚,好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后之尊。

    梁以儒恭敬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下官前來,乃是為了——」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以眼角餘光掠過薄瑤太后的臉色,繼續淡然道,「下官不辱使命,終於完成皇上重託,查出了少女被劫一案的重要眉目。」

    「你——」薄瑤太后稍稍一怔,「查出了什麼?」

    趙祿上前一步,「母后放心,這一次兒臣一定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他笑著朝薄瑤太后道,「怎麼,兒臣這麼做,母后覺得不高興?」

    薄瑤太后轉瞬輕笑,「豈有不悅之理,皇帝能司國政、思天下,哀家這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只不過,你雖然是皇帝,但也應該明白,很多時候手握生殺的,不僅僅是皇帝一人。這大燕的江山,畢竟還有不少的肱骨之臣。」

    這話聽著,何其悅耳,可言外之意,無不威脅。

    肱骨之臣?

    趙祿笑道,「謹遵母后教誨,兒臣銘記在心,定然不會辜負這些肱骨之臣。來日,兒臣還要好好依仗這些肱骨之臣。」他笑著去看梁以儒,「他們可都是我大燕的棟樑。」

    梁以儒行禮,「皇上所言極是。」

    「既然皇帝與梁大人在此商談大事,那哀家就暫時先回去。」薄瑤太后轉身欲走,再不走,落月閣那邊,怕是要出事了。

    「母后此次過來,可是有何要事?」趙祿笑問。

    薄瑤太后背對著二人,眸色漸冷,口吻卻稀鬆平常,「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皇帝,免得皇帝批閱摺子,反倒累垮了身子。」

    「多謝母后。」趙祿躬身,「兒臣一定量力而為,保重自身。」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薄瑤太后抬步往外走。

    哪知剛走到門口,外頭便傳來一陣驚呼,「走水了——落月閣走水了——」

    趙祿快步出門,「哪裡走水?」

    抬頭一看半空煙塵,乃是皇宮的西北角,是——神情一緊。

    乍見順子急急忙忙的跑來,撲通跪在地上,「皇上,落月閣走水,陳美人——」

    還不待順子說完,趙祿勃然大怒,「還愣著幹什麼,快讓人救火。陳美人若有損傷,朕決不輕饒。快!」

    「皇上莫要著急,先去看看情況再說。」梁以儒忙道。

    趙祿頷首,也顧不得其他,緊忙朝著落月閣方向奔去。梁以儒看了薄瑤太后一眼,「太后娘娘,不妨也去看看,到底是後宮之事。如今後宮無主,只能有勞太后娘娘了。」

    薄瑤太后深吸一口氣,抬步便朝著落月閣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其中定然有詐。

    可她是太后,偏不信一個小小的御書房行走,還能鬧出什麼名堂。方英分明確認梁以儒已經丟在了落月閣,至於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皇帝這裡,薄瑤太后也想知道究竟。

    梁以儒不是文弱書生嗎?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這背後,怕是有人操縱。

    落月閣內外亂作一團。

    起火原因不明,是從陳美人的寢殿外頭燒起來的。出事的時候,陳美人剛剛躺下。宮人們驚叫的同時,還撞破了陳美人的姦情。

    如今姦夫已經被侍衛拿下,當時就招來了侍衛軍統領郭勝。郭勝當機立斷,將人扣下,把一干人等悉數清出落月閣,不許人靠近半步。這件事,只有等皇帝、太后回來處置。

    趙祿進門的時候,乍見這樣的狀況,心下一怔,「怎麼回事?」

    郭勝上前施禮,「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一抬頭看見梁以儒,瞬時愣在當場,「梁大人不是——怎麼會有兩個梁大人?」

    趙祿冷了眸,「什麼兩個梁大人,梁大人一直與朕在一起商論要事,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落月閣。在哪抓到他的?」

    稍稍凝眉,郭勝壓低了聲音,「回皇上的話,在、在——陳美人的床上。」

    「混帳東西!」趙祿疾步過去,一腳踹在那人肩頭,直接將那人踹倒在地。俯身就去撕那人的臉,硬是撕下一張人皮。這人被郭勝五花大綁,因擔心其喊叫,還被堵住了嘴,如今只剩下痛苦的嗚咽。

    郭勝一怔,「這人好面熟,好似——」他蹙眉去看面色黑沉的薄瑤太后,此刻的薄瑤太后一言不發,只是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好你個梁以儒!

    偷梁換柱倒也罷了,還敢倒打一耙!

    真是了不得!

    趙祿揪起那人的衣襟,赫然瞪大眸子,「母后,這可是你宮裡的太監?」

    方英神色慌張,「皇上恕罪,這、這一定是誤會。慈安宮的奴才,怎麼可能跑到落月閣來?何況、何況還無緣無故起火,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陳美人哭著跑出寢殿,衣衫不整的跪在趙祿跟前,「皇上?皇上,嬪妾冤枉,嬪妾冤枉。嬪妾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為何會在嬪妾的寢宮。皇上,您要相信嬪妾的清白,嬪妾是被人冤枉的。」

    美人落淚,一枝梨花春帶雨,半朵芙蓉壓海棠。

    可謂我見猶憐。

    趙祿切齒,「鐵證如山,你還敢喊冤?是朕平素太慣著你了,以至於你做出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朕真是瞎了眼,看不出你是這樣水性楊花之人!」

    「皇上,嬪妾是冤枉的。」陳美人淚如雨下,「真的不是,嬪妾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皇上之事。」

    薄瑤太后眸色微轉,緩步走到趙祿身後,「皇帝覺得該如何處置此事方算穩妥?」

    「這般賤人,死有餘辜。」趙祿轉身直視薄瑤太后的雙眸,面色鐵青,「只是,母后宮裡的人,竟穢亂後宮。兒臣不敢做主,還是交還母后自己處置為好。」

    這話一出,薄瑤太后的面色微變,「皇帝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原是哀家管教不嚴,才會惹出這樣的皇室醜聞。」長長吐出一口氣,她瞧了梁以儒一眼,「只是,讓梁大人污了眼睛,真是罪過。」

    梁以儒行禮,「下官該死,看見了不該看的。」

    趙祿蹙眉,「你是旁觀者清,你來說,該如何處置?」

    薄瑤太后一怔,下意識的繃直了身子,生怕梁以儒的嘴巴不緊,突然冒出一星半點的真相。

    聞言,梁以儒道,「皇上,其實這事不難解決。不審不問,乾淨利落。只是陳美人乃是皇上的嬪妃,下官身份卑微,不敢置喙。置於這太監——既然宮中走水,死那麼一個兩個奴才,也是合情合理。」

    趙祿點頭,「沒錯。」而後將視線落在陳美人身上。

    陳美人慌了神,哀戚哭訴,「皇上?皇上?皇上饒命,皇上——看在嬪妾伺候皇上盡心盡力的份上,求皇上饒了嬪妾一命。皇上——」

    「打入冷宮,永遠不許出來。」趙祿拂袖離開。

    「皇上?」陳美人泣不成聲,被人強行拖出宮門。

    冷宮?

    那是皇宮裡,最冰冷的地方。如其名字,冷若冰窖,無情無溫。嬪妃們去了冷宮,這輩子,就別想再出來了。這比死,更可怕,更可悲。

    郭勝示意手底下的人將那太監拽下去,不審不問,乾淨利落。

    梁以儒一笑,抬步就往外走。

    「梁大人好大的本事。」薄瑤太后冷了音色,「這招可真夠狠的。」

    「太后娘娘在說什麼?下官一點都聽不懂。」梁以儒躬身行禮,「下官還有要事與皇上商議,告退。」

    薄瑤太后咬牙切齒,卻是啞巴吃黃蓮,有苦不能言。

    這一巴掌打得,可真夠狠的。

    「太后娘娘,奴婢分明是將梁——」方英急忙解釋。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已經狠狠的挨了一記耳刮子。方英慌忙跪在地上,身子輕顫,不敢抬頭。

    「這就是你辦的好事?一個大活人,就這樣變成了哀家宮裡的太監?」薄瑤太后渾身僵冷,「去給哀家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方英連滾帶爬的滾出落月閣,一身狼狽。

    吳恩上前,「太后娘娘無需動怒,不管怎樣,那梁以儒都沒有拆穿太后娘娘,可見還是有所顧忌。何況,咱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一半,陳美人被皇上請賜冷宮,以後再也不會纏著皇上,娘娘您覺得呢?」

    薄瑤太后抿唇,眸色森冷無溫,「可是你也別忘了,冊子已經落在皇帝手裡。如果攝政王此刻對付皇帝,這大燕的江山社稷——還能保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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