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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瞎胡鬧的小皇帝

2023-09-07 04:58:40 作者: 藍家三少
    這俊俏的五官,唇紅齒白,不是偷出皇宮的趙祿又是何人?也難怪夏雨覺得眼熟,須知趙祿與趙朔乃是親叔侄,容貌上自然有幾分相似之處。

    而梁以儒當時在大殿上,也只是稍稍瞄了一眼皇帝,哪敢明目張胆的去看。何況趙祿端坐龍椅,隔得又遠,現下趙祿穿著平民衣裳,梁以儒一時間也沒能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失禮失禮,在下這位小兄弟慣來口無遮攔,卻也是無心之失。」梁以儒打了圓場,「閣下莫往心裡去,阿雨,咱們走。」

    夏雨起身,朝著趙祿努了努嘴,「多管閒事。」

    趙祿攔住她的去路,「你且說說看,朕——我這哪裡是多管閒事?正所謂天下事天下人管,我——」

    「我什麼我?」夏雨撇撇嘴,「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有本事你別沖我挑毛病,你去邊境找烏托國、找大夏打一仗。上得了戰場的才是英雄,只會空口白牙的都是孬種。」

    「你!」趙祿挑眉慍怒。

    「你什麼你?你娘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在街上瞎晃悠,然後挑別人的毛病大做文章?有這樣的閒工夫,你去考狀元啊!怎麼今年的前三甲沒你的名字?真是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夏雨憋著一肚子火,這趙祿還往槍口上撞,純粹找罵!

    趙祿拂袖,「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我這叫有理走遍天下,你那是無理寸步難行。」夏雨嗤鼻,跟著梁以儒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趙祿緊跟不放。

    夏雨走出雲客居,扭頭看一眼屁股後頭的趙祿,「你跟著我幹什麼?你要是想告我,就去知府衙門擊鼓鳴冤。不過我坦白告訴你,無憑無證,我是不會承認的。說過的話,放過的屁,風吹到哪就到哪,跟我沒關係。」

    趙祿道,「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皇——」身邊的小廝剛要開口,趙祿瞬時瞪了他一眼。

    夏雨瞧了梁以儒一眼,梁以儒輕嘆一聲,「這裡是長街,不便說話。」

    說著,便去了一處僻靜的十里亭。

    「兄台似乎很關心國事。」梁以儒倚欄而坐。

    趙祿道,「國事影響國運,自然是關心的。」

    「聽說皇帝都要專心當個木匠了,你這小老百姓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夏雨瞧一眼趙祿瘦弱的小身板,帶著顯而易見的鄙夷。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梁以儒輕描淡寫,「只不過這天下,非蚍蜉之力所能撼動,我等儒學之士,也只能望洋興嘆。」

    趙祿輕嘆一聲,「閣下心胸廣大,為何屈居文華殿行走,而——不圖錦繡前程?」

    梁以儒瞧了夏雨一眼,「我只做值得之事,只為值得之人。名利浮雲,都不過芳華一瞬,有何可惜?」

    夏雨兩眼一翻白,說的那些文縐縐的,她聽得雲裡霧裡。

    「極好。」趙祿讚許的望著梁以儒,「好一個只做值得之事,只為值得之人。」

    「謬讚,愧不敢當。」梁以儒起身,「時辰不早了,在下也該走了,告辭。」

    趙祿笑道,「我與閣下甚是投緣,不知閣下是否嫌棄,與我結義而行?」

    夏雨蹙眉,「他是我兄弟。」

    「有緣相逢,那咱們三個一道結義,可好?」趙祿難得高興一場。

    「皇——」身旁的小廝正要開口,趙祿厭煩的拂袖,「順子,到一邊去。」

    梁以儒道,「萍水相逢本就是緣分,恭敬不如從命。」這世上,多一個朋友,遠勝於多一個敵人。朋友自然是愈多愈好,多多益善。

    這還是夏雨教的。

    齊聲道:皇天后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日月為鑑,天地為證,黃祿、梁以儒、夏雨,結為異姓兄弟,福禍同擔,風雨共濟。誰若背信,天誅地滅。

    黃祿最大,梁以儒其次,夏雨自然是最小的。

    平白無故撿了個大哥,倒也不虧。何況這個大哥,看上去很有錢——夏雨心裡偷著樂,估計還能撈一把!

    趙祿不敢實名相告,便將腰間的玉佩掰成兩斷,分送給梁以儒和夏雨,「你們若是有了難處,可去皇宮西北角的廣德門找侍衛,他們自然會找到我。」

    「你是宮裡的?」梁以儒蹙眉。

    夏雨掂量著手中的玉佩,分量不輕,玉種極好,水頭也相當不錯,是塊好玉。就這麼任性的掰斷,可見富貴至極,已然不將這些小東西放在眼裡。

    還住在宮裡?

    宮裡——夏雨嘴角一抽,不會是哪宮太監吧?出手這麼闊綽,保不齊是太監總管之類的?!心中幽幽扼腕:小小年紀,就被剝奪了做男人的權力,真是可惜。

    面上,依舊笑顏如花。

    趙祿笑了笑,「我也該回去了,你們記得來找我。告辭!」

    梁以儒抱拳相送。

    夏雨收好玉佩,「咱們也走吧!」

    二人又回了長街,梁以儒在西街租了一座小四合院。他不願與衙門裡的人為伍,所以乾脆自己租房子住,不去衙門討這晦氣。等家裡的銀子到了,再去買下院子久居京城。

    一輛馬車從身旁經過,風過車簾,夏雨稍稍一怔。

    「何事?」梁以儒問。

    夏雨愕然,眸色微恙,「我好像——看見了疏影。」

    梁以儒仲怔,繼而笑道,「她在代州府,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可是馬車裡那個,真的好像。」夏雨蹙眉,「難不成是我花眼?」

    「她怎麼可能來京城?」梁以儒面色微沉,「別胡思亂想了。」

    夏雨想著,難道是自己最近想得太多,所以出現了幻覺。

    神情懨懨的回到睿王府,府內倒是熱熱鬧鬧的,夏雨一問才知道今夜睿王府大喜。說是趙朔病癒,宴邀幾位朝中好友及親眷來聚一聚。

    一聽宴邀,夏雨來了精神。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如果能把趙朔灌醉,也許能掏出虎子的下落。

    夏雨進養心閣的時候,趙朔已經換好了衣服。

    她甚少見他穿的如此鮮艷,一改墨色的暗沉。絳紫色,金絲銀線刺錦繡山河的袍子,腰間金玉帶。她微微一怔,抬頭去看他精緻無雙的容。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揚起,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他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與生俱來的慵懶清貴。

    便是不言不語,也足以震懾世人。

    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神,夏雨慌忙回過神,「爺,今晚能不能帶上我?」

    趙朔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捋著自己的衣袖,「你去作甚?」

    她撇撇嘴,「湊熱鬧。」

    他不答,緩步走出門。

    「爺?」她委屈的喊。

    趙朔沒有停步,只是懶洋洋的道一句,「還杵著?蠢!到時候可別後悔。」

    夏雨笑嘻嘻的追上去。

    花園宴席,熱熱鬧鬧,到處鶯鶯燕燕。夏雨進睿王府那麼久,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凡是能進睿王府的,都是極盡富貴之人。要麼位居高閣,要麼富可敵國。

    宴席分兩排,睿王趙朔為主,兩側為客,從正一品而下,依位份高低排列。

    位份最高的,自然是當今茂王,八王爺——趙譽。

    其次是正一品太傅秋勁風,大學士付雲旭。

    宴席上有文有武,各自參半。

    有一心人,也有異心人。

    人心隔肚皮,日久見真章。

    夏雨作為趙朔的內侍,與李煥左右並肩而立。不過能看不能吃,對夏雨而言,確實是一種折磨。看著宴席上,色香味俱全的各式菜餚,以及各種點心,夏雨的肚子早就開始唱空城計了。

    華光璀璨,整個睿王府恍如白晝。

    「吾等恭賀王爺身體康復,王爺千歲千千歲。」諸位大臣,皆舉杯高喝。

    趙朔淡淡的笑著,「諸位知道本王不喝酒,如今以茶代酒,多謝諸位掛心,本王感激不盡。」語罷,飲了杯中水。

    夏雨暗自調侃,什麼叫以茶代酒,分明就是不勝酒力,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眾人一飲而盡,似乎心領神會。

    趙譽笑道,「九弟病體康復,委實可喜可賀,只是這精神還不太好,尚需靜養才是。」

    趙朔點了頭,卻是心知肚明,「多謝皇兄關心。」

    待趙譽飲罷美酒,又道,「九弟身邊沒有個體己的,身子才會難以見好。男人身邊,沒有個女人,到底是不如意的。」

    語罷,他瞧一眼對面的葉光耀大將軍,「聽說葉家二小姐葉爾瑜,容貌端莊,生得極好,太后與皇上有意御賜。想必等葉二小姐入了睿王府,定能好生照料九弟的飲食起居。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

    葉光耀沒有說話,扭頭去看趙朔的臉色。

    趙朔喝一口茶,面無波瀾,甚至沒有抬頭去看任何人。

    夏雨這才明白,坐在趙朔右側的髯鬍將軍,便是趙朔的准丈人——大將軍葉光耀。只等著一紙聖諭,葉家二小姐就會風風光光的嫁入睿王府為妃。

    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憋悶。

    夏雨眉頭微蹙,難不成是因為上次和東方旭一起摔下山洞,所以內傷未愈?

    「只可惜了葉家大小姐。」大學士付雲旭不冷不熱的開口。

    葉光耀面色驟變,狠狠盯著付雲旭。

    趙譽一頓,隨即笑道,「九弟難得身體康復,各位莫提舊事,那些事就讓他隨風去吧!」轉而朝著趙朔笑道,「不如讓本王府中的舞姬,來為九弟獻上一舞,九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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