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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51:39 作者: 七月清風
    「聽我一句勸,你要是想要你那寶貝尹禛悲痛欲絕活不下去,你就可勁折騰吧,只是別到時候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看著讓人心煩。」

    「哦,對了。」齊善河語氣欠欠的,「要是他又得了白血病,我可不會再獻第二次骨髓。」

    「不是這個,跟尹禛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周沅從副駕駛的抽屜里拿了煙出來,剛想點上,又怕身上留著味回去,會讓尹禛發現。

    他將拿了根煙放在手裡摩挲,語氣認真道:「我不會再讓尹禛難過。」

    電話里沉寂了幾秒,齊善河輕哼道:「行,你想問什麼。」

    「我父母最初是靠什麼發家的?」

    「我還是想要再問你一遍,你真想聽?難道不怕幻滅嗎?」齊善河又問了他一遍。

    在得到周沅再次確認後,他沉聲道:「你爸當初就是個KTV里給人看場的,你媽是營銷,順便也當媽媽桑。」

    周沅光聽這,都有些驚訝了,他皺起眉頭問;「然後呢?」

    「然後他們倆攢了錢,跳出去自己開了家酒吧,又開了家小賭場跟會所,你爸媽都有這方面的人脈,他們不缺生意,這種灰色地帶的生意,來錢有多快你應該清楚。」

    「他們幹了三四年,靠著金晟哲的關係,一直開綠燈暢通無阻,後來收到消息要開始嚴查嚴打,金晟哲告訴了他們。」

    「再然後呢?」周沅不耐煩問。

    「再然後就是關門大吉了,你爸媽那時候手上也不缺錢,開始倒騰正經生意,他們知道下三流的生意不能真正發家致富,而且風險不小,於是就轉為了做煤礦。」

    「最初剛開始乾的那兩年煤礦生意很好,但後來……」

    「他們是不是,養了一下痴傻的人,讓他們沒日沒夜幹活?」周沅迫不及待說出來。

    齊善河輕輕一笑,用肯定的語氣說,「你果然去見尹劍鋒了,沒錯,是這樣。」

    以前一些無良礦業或者工廠,專門會拐路邊痴傻的人去干苦力,不給錢吃的還不如狗,沒日沒夜被強迫著做事,因為痴傻,對方根本沒能力反抗,要是人不小心死了,找個地方處理了就是了。

    早年間這樣的新聞登上過報紙還有電視。

    周沅其實也挺厭惡這種做法的人,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父母也做了這樣的事。

    「其實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很正常。」齊善河語氣里充滿著回憶的酸苦,「我們本來就是被拋棄的人,苦日子過太多了,性格比正常人都要冷血的多,那時候生意競爭太大,如果不鑽些空子,根本賺不了錢。」

    「你父母他們不想再過回原來的生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個道理你應該懂,更何況他們還有了你,他們當然想給你最好的生活。」

    「周沅,或許我這樣說你不能設身處地理解,但如果讓我在死亡跟回到過去生活里選一個,我肯定會選擇去死。」

    齊善河這話說得有些偏激,一旁的金晟哲忍不住開口,「別說這樣的話,不吉利。」

    周沅聽見齊善河輕輕笑了笑,隨後他又問,「還有什麼你想知道的。」

    「那他們後來,走私、偷稅、都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代表尹劍鋒沒撒謊,他如今自己也是商人,若是自己的合作夥伴背著自己幹些違法亂紀的事,自己或許也會想盡方法撇清關係。

    不,或許自己還會更狠,如果有人以這樣的方式連累自己,周沅或許會直接斬草除根。

    「是真的,這也是為什麼,你父親會判死刑。」

    冤有頭,債有主。

    人在做,天在看。

    自作孽,不可活。

    父母如果踏踏實實,或許會跟尹劍鋒一直合作下去,也不至於後來入獄,家裡破產,最後夫妻雙雙死去。

    而尹劍鋒呢,自然算不上乾淨的人,他就是所有事的導火索,如果不是他,父母也不會被發現。

    他們之間的事就像是絞成一團的線,理不清。

    尹劍鋒告訴的真相併沒讓周沅消除對他的憎恨,只是讓周沅心裡更加難受與懊悔。

    自己到底都對尹禛做了些什麼啊?

    為什麼要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強加在尹禛的身上。

    尹禛過得悽慘,尹禛家也破產了,尹禛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高高在上的小少爺了……

    周沅的家庭不能算作尹劍鋒毀掉的,但尹禛的家庭,卻是周沅自己親手毀掉的。

    尹禛那麼信任自己,他那麼喜歡自己。

    他十八歲那天生日,周沅對他很壞很壞,幾乎將身上的不滿都宣洩在了尹禛的身上,導致尹禛第二天被折騰到高燒。

    周沅只帶他去了個小診所,人員嘈雜,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可憐又無助。

    但沒跟自己發脾氣,後面周沅也故意吊著他,一會兒親近,一會兒疏離,把尹禛的一顆真心反覆玩弄。

    說到底,尹禛從來不欠自己什麼。

    但周沅,卻一直揪著這點,對他很壞。

    「周沅,你還要問什麼?一併問了吧,不然再打電話過來,就等著被暗殺吧。」齊善河見他久久不開口,有些不耐煩了。

    周沅想了想,最後問他,「你跟我母親關係很好嗎?」

    「我跟她還有小哲是一起長大的,我們就是親人。」齊善河年少時經歷了非人的虐待,而母親一直陪著他,他便一直偏執的將母親視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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