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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51:39 作者: 七月清風
    金進想到對方說的話,更加氣急。

    他第一次違抗父親的指令,大吼道:「憑什麼?!我才不跟他道歉!!」

    「你打了人,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金晟哲寒聲開口。

    金進被他父親的架勢給嚇著了,又想到這孩子說的話,心裡更加委屈,也哭了出來,「那他還說錯了話!!你怎麼不說他,他罵我沒媽!!」

    對方夫妻臉色大變,連忙補救,對著金晟哲說:「他不懂事亂說的,您別在意。」

    金晟哲依舊看著金進,「這是事實,他本來也沒說錯,難不成以後只要有人說了這句話,你就要打人一頓嗎?」

    寶貝孫子都哭了,金家的老兩口可心疼了,「這件事事出有因,進兒也是著急,我看還是……」

    「我說了,叫你過來道歉!!!」金晟哲聲音更狠了些。

    金進知道,父親態度如此堅決,今天這個道歉是一定跑不掉的,頂著心裡極大的委屈,金進抽抽噎噎,「對、對不起……」

    這場鬧劇在他的道歉中畫下句號。

    但金進小少爺也是真為他父親的所作所為感到心寒,他不吃晚飯,躲在房間裡,以這樣的方式宣洩不滿。

    原以為父親會來哄哄他,結果金晟哲聽見傭人說「小少爺不肯吃飯」後,居然只輕飄飄一句,「他不吃就算了,吩咐家裡的人,今天晚上誰都不許單獨給他開小灶。」

    金進哭更狠了。

    又餓,又傷心。

    小小年紀,只覺得世界都坍塌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所有人都不愛自己了。

    他餓的想睡也睡不著,就躺床上一個勁哭。

    甚至過了平時睡覺的時間,也沒有人來給他送牛奶。

    金進小少爺氣急急爬起來,翻出他的小蛤蟆存錢罐,準備離家出走。

    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他知道自己犯了錯,爺爺奶奶肯定不敢來看自己,更不會有傭人來。

    唯一可能來的人,只能是父親。

    金進心裡五味陳雜,他打開門,來的卻不是父親。

    而是今天跟父親一同回家的男人。

    對方手裡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碗麵條。

    「你是誰?」看見來人不是父親,金進小少爺的臉又垮了下來,一個沒忍住,又哭了。

    「你來我家幹嘛?!」

    他一邊哭,一邊兇巴巴質問,哭花的小臉加上不服輸的表情,活像只在外打架輸了的貓崽,特別好笑。

    齊善河笑著走進來,總結道:「好不討喜的小孩,平時被金晟哲慣壞了吧?」

    這時聽見父親的名字,金進心裡更難受,「他才不慣我,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齊善河將端著的東西放在桌上,也不顧及這是小孩的房間,這樣從包里拿出煙點上,幽幽道:「是嗎?那你真可憐,沒有媽,還爹不愛。」

    「你!!!」金進更氣了,倒也不哭了,對著他道:「你到底是誰?!誰讓你來我家的!你出去!!」

    「你爹請我來的,你當我愛來啊?還有你這麼個討人厭的小鬼,又哭又鬧,煩死了。」

    金進是不敢忤逆他爸,因此看著十分欠扁的齊善河,只能不客氣道:「你也很討人厭!!」

    齊善河只抽了兩口,便將菸頭摁滅,對著他道:「擦擦臉,過來吃東西,沒這條件,就給你煮了碗麵條。」

    金進小少爺從下午就沒吃過任何東西,此時已經餓狠了。

    雖不太喜歡齊善河,可還是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雖然只是一碗麵條,但齊善河的手藝是真好,一碗麵條他呼哧呼哧連湯都給喝了。

    吃飽喝足後,金進小少爺也沒那麼討厭齊善河了,委屈巴巴的模樣太像只沒人要的小狗。

    今天他遇見的事太讓他想不明白了,放下心理界限的他怯生生問齊善河,「父親說了,誰都不許給我送吃的,你怎麼敢不聽他的話?」

    齊善河正在收拾剛剛掉在桌上的菸灰,疑惑的嗯了一聲,「因為我比他厲害,他管不了我。」

    「我才不信你!」金進小少爺並不買他的帳,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什麼?」齊善河沒太聽清。

    金進癟了癟嘴,「明明是他說錯話,是他先招惹的我,為什麼父親只怪我?」

    齊善河也不會帶孩子,更不會安慰孩子。

    他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小時候經歷的那些事至今還留下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齊善河想了想,最後只拍了拍金進的腦袋,「早點睡吧,你明天還要上學,起不來還要挨罵。」

    金進一把薅開他的手,「你真的很討厭!!!」

    不懂安慰,也不懂傾聽。

    金進氣沖衝到浴室洗漱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齊善河,而就在他們見面的第二天,昨天罵自己沒媽的孩子,就在去上學的路上遭到綁架。

    消失了一天,最後在錯過晚飯的時間點,又被人送了回來。

    毫髮無傷,就是被嚇狠了,一個勁哭。

    後來飯桌上金進聽見父親說齊善河不該對一個孩子下手時,金進才知道這是齊善河找人做的。

    他第一次被人這麼偏袒,金進欣喜之餘又害怕他會被父親責罵。

    他抬頭看向齊善河,對方還是那麼吊兒郎當的樣,嘴角微勾,朝著金進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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