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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39:09 作者: 池袋最強/池總渣
床鋪倒是挺亂的,床單褶皺,扣在四角的罩單被掀了起來。還有床頭挨著的牆壁上,有一道道漆黑的印子。阿雲摸了摸牆,再碰床架,果不其然,黑色的床架有點落色,沾到她的指腹上,留下淺淺的灰。
牆上的黑印,大約是無數次經過床架的碰撞,所留下來的。阿雲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一下臉漲得通紅。後來她從床底下拉出一條撕開的白色長褂,不由自主就想歪了。那長褂從領口處被人暴力扯開,盤扣脫了線,半掉不掉地掛在衣服上。
但很明顯,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也許只是撲通損壞罷了,阿雲心想著一會還能拿針線把衣服縫一縫。她胡亂地將床單卷了起來,換上新的,抱著床單和衣服,她臉紅紅地從臥室出來,這才發現這屋子裡多了另外一位先生。
長相不比雍先生差,更有風情,大概是因為那雙很異域的眼睛,阿雲抱緊了手中的被子,不敢說話了。那人見到她,先是訝異,繼而挑眉:「太年輕了。」阿雲心頭一緊,卻聽雍先生沉沉的聲音傳來:「我覺得還可以。」
那位先生聽到雍先生的話,反而更不高興,卻不是沖阿雲的,而是瞪了雍先生好久,這才雲淡風輕般,沖阿雲露出笑容,很鮮活很張揚,就跟魚在人心尖上啄了一口:「那就留下來吧。」很快,同樣的不滿神色,就輪到了雍先生臉上了。
阿雲就這麼留在了那戶人家,但是雍先生和周先生對她說,他們不會停留多久,至多半年。因為工錢開得比較高,短期工阿雲也願意。周先生不像有工作的樣子,即便偶爾出門也會很快回來。
有時候他會抱著畫板到附近公園,雍先生會跟著他一起。阿雲都是通過拐杖拄在地板上的節奏,來分辨走道里回來的人,是不是他們倆。這天阿雲來上班,兩個人都不在家。阿雲將屋子收拾好後,就拿著針線縫周先生的 衣服。他衣服又爛了,這次是睡袍。
本來知道屋子住著都是男人的時候,阿雲只以為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但有次撞見了他們在接吻,那是在樓頂。黃昏天色又紫又紅,風將床單吹起,層層疊疊薄布後,藏著兩個人。那時樓頂有人養了鴿子,到處是咕咕的鴿鳴和振翅聲。
她看見雍先生臥在一個房東不要的沙發里,拐杖挨在一旁。分明是又破又舊的沙發,卻被人襯得貴氣十足。她提著一桶衣服上來,發現了床單後的秘密。棕紅色的沙發後是爬牆虎,有葉子落到雍先生的肩膀上,同樣擱在 上面的,是周先生的手。
周君修長的指頭攀著那結實的肩膀,等床單再次被風送起,阿雲看見他彎腰湊近雍先生,將臉貼了上去。雍先生在笑,眼裡只有面前人。那是深情與寵溺,他凝視著他,此時此景,容不得任何人來打破。阿雲悄悄地站在 那處,她心跳莫名加快了,像是被這一場景迷住了,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卻也不願意錯過任何畫面。
雍先生的手扶住了周君的腰,他們靜靜靠在一起接吻。阿雲甚至不敢眨眼,只可惜床單很快便覆了下來,擋住了他們,只余落日將他們投在床單上的剪影。阿雲悄悄地提桶下樓,她扶著扶梯,只拐了兩層樓道,這才順著扶手往上看。她笑了笑,也不知在笑什麼。
她知道了個秘密,這秘密就像一隻鳥,往她心裡送了一縷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阿雲才發現這兩人是一點都不避諱的。周先生喜歡偷畫雍先生,只要他一拿起畫筆,出來的輪廓就是面前的男人。
有次他也幫阿雲畫了,因為那天阿雲將魚料理的十分美味,周君很喜歡。他讓阿雲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本書。阿雲很有眼力見,在周先生提出來後,她先是看了雍先生一眼,小心翼翼的。當然,她沒有從雍晉的神情上看出任何不愉。
因此,阿雲聽話地捧著書,安安靜靜垂頭看了許久。她得來了一張畫,周君的畫技極好,甚至將她美化了許多。阿雲臉紅紅地看著那張畫,抬眼又見周君沖她輕快地眨眼。即便是阿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周先生偶爾就會 流露出來的動人風情,實在令人面紅心跳。
阿雲小心地收下畫,給他們熱好茶還有晚上的點心,再收好晾出去的被子,折好收進柜子。最後將縫好的睡袍遞給周君,囑咐道:「先生,別又弄壞啦,這都第二次縫了,再弄壞就只好去買件新的。」
周君突然有些臉熱,收下衣服說好,將她送出門。第二日阿雲是中午才到的,她提著菜打算給他們做飯,卻意外地發現周君不在。多嘴地問了一句,坐在桌邊飲茶的雍晉笑眯眯地說:「他還在睡,動作輕些。」
阿雲點頭,然後雍先生的眼睛落到她的菜籃里,低聲問:「今天還做魚嗎?」阿雲搖頭,哪有天天做魚的道理。雍晉卻起身道:「我去買一條,他有點生氣,得哄一哄。」語調里的柔情蜜意暫且不提,更讓阿雲驚訝的是周先生竟然會生雍晉的氣。
太陽是從西邊起來了嗎?等雍先生出門買魚時,周君便起來了。果然臉色很不好,坐立不安,不時揉回腰,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很快,阿雲就發現了他白皙脖子上的大片痕跡,阿雲羞進了廚房,有些氣惱地想,這兩人!她還是位姑娘啊!
第94章 番外三
相較於周君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雍晉反而很快就掌握如何下廚。周君子遠庖廚,坐在客廳里看雍晉在低矮的廚房裡轉著。阿雲這姑娘個子小,在雍晉旁邊,就像個女兒一樣。周君拿起相機,對準這兩人拍了一張。這是他出門淘回來的二手貨,才買回來,附帶的那捲膠捲都被他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