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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4:33:41 作者: A達
    戚柏嶼想起鼻青臉腫的自己,摸出口袋裡的墨鏡戴上:「是我,你不記得了?」

    靳璨想起來了,他猶豫了老半天,剛打算跳,戚柏嶼突然制止他:「還是別跳了,你等著,工地上有梯子!」

    後來,靳璨順著梯子小心翼翼下來,他轉身第一句話就是問戚柏嶼:「你不問他們為什麼叫我變態嗎?」

    戚柏嶼心說,不問我也知道,男孩子穿女裝,你不變態誰變態。

    不過他對上靳璨那雙烏亮會說話的眼睛就心軟了:「你不變態,別理那些人,他們才是變態。」

    靳璨的眼睛閃著光:「你剛才真厲害。」

    戚柏嶼大言不慚道:「那肯定的啊,誰讓我姓厲呢。」

    靳璨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你不會真的叫厲害吧?」

    「真的啊。」反正爸爸說他不想當戚家的人就別當了,錢也不給了,那他肯定不叫戚柏嶼了,「你呢,叫什麼?」

    少年抿唇遲疑了下:「我叫阿璨。」

    呵,果然也不敢說自己的名字。畢竟放眼整個北城,有些會不知道JK靳家嗎?

    不過沒事,反正戚柏嶼也沒說實話。

    他就更沒有負擔地騙靳璨說因為家裡窮,沒錢上學,所以只能出來打工,還三不五時為了吃的得跟人打架,所以臉上經常掛彩。

    從那天起,靳璨就常常來工地看他搬磚,還會給他帶很多小零食。

    戚柏嶼每天工作量大,再加上正在長身體,每次看到靳璨手裡的吃的都很餓死鬼投胎似的。

    估計那會兒靳璨對他家徒四壁的形容深信不疑。

    當時的靳璨乖巧又溫柔,不僅給他帶吃的,還給他帶了紙巾擦汗,後來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把小電扇,掛在戚柏嶼的脖子上。

    那時候,對戚柏嶼來說,每天最快樂的事應該就是等靳璨來吧。

    再後來,靳璨的外婆去世了,他就再沒來過工地了,聽說他被接回上城區了。

    戚柏嶼便不想幹了,打電話給家裡想要回去。

    戚凱不同意,非要他在工地幹上一年。

    十七八的少年最叛逆,聽話是不可能聽話的。戚柏嶼就自己溜回去,沒想到家裡別墅換了密碼,他的指紋被刪得一乾二淨。

    保姆阿姨全都被交代了不許放他進門,連媽媽都被提前安排不在家裡。

    戚凱沒露面,讓保鏢把人又扭送回工地上,還讓保鏢給他帶話:不是不想做戚家的人了嗎?那好好搬磚去吧!

    戚柏嶼就這樣被逼留在了工地上一年,後來還是他求饒道歉,發誓要好好學習才被允許回來。

    戚柏嶼還記得他回家第一天,站在院子裡,一年沒見到他的媽媽第一眼居然沒認出他來,還以為是給家裡送貨的搬運工。

    據當時家人說,他簡直跟塊黑炭一樣,誰能想到這居然是從前帥氣的戚柏嶼?

    在家裡養了一個寒假,戚柏嶼才又白了回來。

    遭遇過社會毒打的戚柏嶼發誓要好好讀書了,在這期間,他得到了一個更好的消息——他要和靳璨同班了。

    戚柏嶼快高興瘋了,歸功於他之前在工地上曬得很黑炭似的,又隔三差五臉上有傷,那時還沒錢理髮,他的頭髮總是長得遮眼睛,靳璨果然沒認出他。

    這還不算,靳璨還把他看做眼中釘肉中刺。

    戚柏嶼是想跟靳璨說清楚的,但他意外聽到廖在陽和靳璨私下聊天時提及他穿女裝的事,靳璨當即掐著廖在陽的脖子警告他以後不准再提這件事。

    靳璨把當年的事當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

    他們圈內一群朋友,好像的確沒人知道靳璨穿女裝這件事。

    戚柏嶼是通過爺爺的關係才打聽到,因為靳璨身體不好,他外公外婆擔心他不好養活,所以逼他穿女裝。

    他穿了十幾年的女裝,很長的時間都在徐家在城郊的別墅里度過。

    那裡周圍的孩子都知道,所以沒有一個人跟他一起玩,大家都追著他喊變態。

    戚柏嶼閉了嘴,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

    從洗手間出來,靳小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送回來了,大半個身體趴在床上,兩條腿拖在地上。

    隔壁已經熄燈。

    戚柏嶼在門口站了會兒,又回到自己房內。

    他輕快跳上床,一把將靳小璨摟了過來:「你剛才也聽見了吧?你哥說要和我試試!嘿,你盯著我看什麼?一個替身還相求親親?做夢吧你,以後我只會親你哥。」

    -

    靳璨做了夢,夢到了高中那場發著高燒還硬要去參加的考試。

    他強撐考完就難受得去洗手間吐了,怕被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後來他躲去了天台。

    在天台坐了會兒,靳璨不知道為什麼委屈地哭了。

    生活已經這樣艱難,為什麼他的身體還這麼不爭氣?

    他就想跟別人一樣有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別動不動就生病很難嗎?

    以前還有外公外婆會安慰他照顧他,回到靳家後,他只有一個人了。靳璨痛痛快快在天台上哭了一場,後來,他聽到身後有一聲響動。

    他當時嚇得不行,還以為被人聽見了。

    但等他過去時,發現只是一隻桶被風吹倒了。

    靳璨徐徐睜開眼,陽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縫隙鑽進來,天亮了。

    現在想來,那隻桶可能不是被風吹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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